他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软声安抚。
这倒也难怪。
赶尸派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而尸气是最伤身的,尤其伤肾气。
估计白志平是个独苗,他就是把白劲松胡子揪下来,白劲松也得哄着他。
安抚好白志平后,白劲松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客套道:“小娃娃,我跟你爷爷也算老相识了,你爷爷去世的突然,很遗憾没来得及参加他的葬礼。”
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马大红却一把推开看我,握住白劲松的老手一阵狂甩,笑眯眯道:“白大师真是宅心仁厚啊!我师叔都死了九天了,据我所知,您当时就在江澜市,估计正跟大妈肥婆们跳广场舞呢;”
“到江门村不过俩小时车程,您却拖到现在才来哀悼,真不愧是大师风范啊,干啥都讲究个气定神闲。”
“噗~”赵妙妙那妮子绷不住笑了出来。
白劲松顿时遭蛇咬了似的缩回手,狠狠的瞪了马大红一眼,冷哼道:“受人之托指点阴宅,实在抽不出空闲,抱歉了。”
“没关系。”我淡然道,心里却不以为然。
就以他们一家巧取豪夺毁我婚约来看,我才不信他跟爷爷有什么交情呢,有也是过节。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抱紧童梦瑶道。
白劲松这才露出阴狠的嘴脸,指着仆从道:“打伤了我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走吧?”
“那他杀了我怎么算?”我冷笑着指向草木替身的灰烬:“您瞧,骨灰还在那儿呢。”
白劲松嗤嗤低笑了两声,拄着拐杖渡步到池边,抚须道“小朋友,做事要讲道理,要不是你抢我白家的孙媳妇,我家奴才就是再不长眼,也不会跟你动手的。”
“要道理是吧?好,那我就好好跟你捋一捋道理!”我冷哼道;
“梦瑶,你回忆一下,两个月前,白大师去病房探望你爸时,是不是喂你爸吃了什么东西?”
“好像有……”梦瑶扶额回忆:“他带了罐大红袍,我爸当场就泡了一杯。”
这就对了!
我又看了一眼白志平的面相。,心里已经推测出了来龙去脉。
“白志平,你眼距尖窄、嘴唇薄短,谓之狐相;皮肤苍白黯淡,眼眶发黑、天庭深陷,又是阴气过重的迹象。我不用看生辰八字就能知道,是因为你父亲常年跟尸体打交道,你生下来就阳气欠缺,需要阳气充沛的人来调节命理。”
“而多年以前,白大师,你帮童家看风水的时候,意外得知了梦瑶五阳一阴,正好可以助你孙子调节命理;”
“于是,你以指点风水的名义,把排污道通到了邪煞之物的藏身处,使得童家年年倒霉。”
“之后,你就把黑锅都推到了我的命理上,胁迫童家跟我退婚;为了确保顺利进行,你还骗童叔喝了藏有尸精的茶叶,害他得上了癌症!”
“另外,我看你健步如飞,还用得着拄拐么?”
我瞥向白劲松手里的拐杖。
虽然被漆成了棕色,但凸起处,还是能隐隐看见惨白的底色。
“除非,这不是拐杖,是惊尸棍!”
“惊尸棍,就是炼化尸精同一具尸体的脊梁骨,只要你敲七下,尸精就会被你叫回去。乍一看,倒是你治好了童叔叔的癌症呢,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白劲松脸色微变,下意识把拐杖交给了奴仆。
我不屑道“都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好藏的呢?用这么下流恶毒的手段棒打鸳鸯、损人利己,你们连风水界最大的禁忌都踩在了脚底下,居然还说不讲道理的人,是我?”
白志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却无言以对。
白劲松望着池塘里的波澜,却是很平静的问我:“小娃娃,你知道人世间最大的道理,是什么吗?”
“请指教。”
“呵呵,指教算不上,三岁小孩都懂。”白劲松回过身来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在实力面前,是不用讲道理的。弱小的人,学人家讲道理,不是找抽吗?”
我突然觉得肩胛剧痛,一个劲儿地往外窜凉风,好像漏了个洞似的,接着就听见了两个女孩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