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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去世后,不知道郭谦之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皇上接受了堂堂的淑妃死在了外面这个事实,总之宫里未发丧,淑妃的封号被褫夺,只以贵人的身份下葬了,亦未葬入帝陵,就在帝陵外围随意找了个地方埋了。
奇怪就奇怪在埋了7日后,棺材竟然被人启走了,谁也不知道那棺木运到了哪里去,此时晋朝风雨飘摇,谁会费心去管一个废妃的身后事呢?
后宫里还是笑语欢歌,新人迭出,晚晴便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回了宫。
一回去,照例要拜见皇上,只是这次皇上对她倒是和颜悦色的多了。
“你恨朕吗?”
皇上明显瘦多了,黑青的眼圈下,是一副瘦劲嶙峋的模样,英气虽在,却着实憔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晚晴此时早已无所畏惧,她略低了低头,温驯地回答:“不恨。求仁得仁,又何怨?
皇上要遵循祖宗法制,臣妾要遵循内心之所想,各取所需,您惩罚臣妾,应当;但即使让臣妾重新选择,臣妾依然会像当日那般行事。”
她以前是从不敢这般跟皇上说话的,此时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倒什么也不怕了,
说完,她甚至还微笑着看了看皇上,让皇上觉得,她态度虽然温驯,但骨子里还是一匹烈马,她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脊梁,就算打断了她的脊梁,她的头仍是昂着的。
皇上见到她这副不服输的模样,反倒忽而自嘲般地笑了,他用手抬起她圆润光洁的下巴,让她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对准自己,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但她仅仅是顺从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却仍是一片祥和——
是的,并非桀骜,而是祥和。
皇上楞了一下,对她说道:“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朕了,说起来,还真是朕自己惯的。”说完,便觑着她,又问:
“现在,你想好了吗?要入朕的后宫了吗?”
晚晴心怦然一跳,她略一思索,笑笑说:“皇上出征在即,等您凯旋时,臣妾必有答复给您。”
皇上松开手,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用手抚着她的头发,略带伤感地说:
“朕这一辈子,最好驯烈马。女人,朕也喜欢性烈的。越是性烈,朕越感兴趣。
韩氏,朕知道她是前燕余孽,也知道她心有所属,但朕就是觉得,只要诚心诚意待她,她的心,总有一天会到朕身上来。
谁料,她宁愿喜欢个阉人,一心盼着朕死,和朕离心离德,宁死也要和那个阉人在一起。朕一辈子没暖过她的心来……”
晚晴听到这番言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韩淑妃的一切过往皇上都是知道的,那皇上是怎么忍下的?他毕竟还是爱过她的吧。
虽然他多情,却并不薄情,所以他容忍龙七公子在自己身侧,也默许魏王由韩淑妃养大,他对韩淑妃的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这,这是万万没料到的事情……
“你为何这般看着朕?觉得朕是个傻瓜?”皇上见她发愣,苦笑着对她说:
“朕不是傻,朕只是自负而已。朕万万人之上,想要得到这天下任何东西,都是唾手可得,更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韩氏之后,是侯氏。
朕当初见到侯氏,就如同当日见了韩氏一般,她眼睛里那种誓死不从的光,打动了朕。
朕知道她是梁帝的宠妃,但朕就是要看她是如何在朕面前摇尾乞怜匍匐求生的。
她果然对朕毕恭毕敬,而且越来越温顺,朕还以为她被驯服了,结果后来发现她给朕推拿时,将毒药融入药油里毒害朕的身子……
就这样,朕也没想杀了她,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老老实实给朕服个软,道个歉,朕可以饶她不死。
谁料她竟敢痛斥朕好色无德,然后用金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喉咙,溅了朕一身血……哈哈哈哈,看看,看看朕要驯服的烈女,烈是烈了,可惜都驯服不了……”
他笑的眼底都有一抹红,堪堪藏住了那分凉薄与阴狠,嗓音中甚至带着一丝软糯与妥协。
他的手轻轻抚过晚晴的脸庞,压着嗓子喊了声:“陆氏……”
晚晴听说侯昭仪竟是毒杀皇上未果后自尽的,惊骇的无以复加,此时忽听得皇上叫自己,忙低头称诺,又听皇上道:
“你知道为何你屡次忤逆朕,朕还留你一条命吗?”
晚晴听皇上唤她,忙从榻上走下,就势跪伏在皇上脚下,那泛着清冷的白光的脚踏如冰一般冷冽,晚晴却浑然不觉,只是额上的冷汗密密生了一层又将将跌落,一颗心如坠入千寻幽谷。
她心里知道,此次,自己怕又一次站在了悬崖边上——
皇上竟将一生中最难堪的事情讲予自己听,那必将是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不会泄露秘密。
“因为朕觉得,你和韩氏、侯氏不同,她们都是表面逢迎朕,背地里却插刀子,你陆氏不是,你是表里如一,从始至终也没把朕放在眼里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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