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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德堂(1 / 2)

晚晴回家后,向父母禀报了裴时赠送玉佩与酒之事。

杜老爷脸上阴晴不定,未曾言语,似乎不但不喜,反而有些怨恨之意。

晚晴见爹爹这般反应,略略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作声,只是听到娘亲安慰她没事时,她不知为何忽然心里有点委屈,那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一家人闷闷吃了晚饭,便安歇了。

卧房内,杜氏夫妇一起说起今日之事。

宁夫人在灯下拿着那玉佩仔细查看了一番,道:“果然是件好东西,只是这么重的礼,咱们如何还回去?上次拿他们那支金步摇已经过意不去了。”

杜大人倒不在意,只冷冷说:“他裴家欠我们杜家的,只怕还不止这些区区小物事,你放心拿着吧!”

说到这里,他眼圈略有点红,恨恨道:“若不是为了咱们晴儿,我恨不得这辈子都……”

宁夫人忙忙阻断丈夫的话,叹着气数落道:“既是把孩子送到他裴府了,你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了。哎,说到底你这倔脾气,到底还是不能改。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今他任吏部侍郎,这吏部诠选天下的官吏,你往日常说想外放一任地方官,只怕到时还要求到他。”

杜大人嗤嗤冷笑数声,不屑道:“哼,我犯不着去求他,而今咱们女儿到了快出阁的年纪,我也不想再去地方任职了,别耽误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宁夫人笑道:“我看这孩子还懵懵懂懂,不大懂呢。”

杜大人听到说起女儿,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慢腾腾地说:“不懂最好,我还舍不得女儿嫁出去呢。”

宁夫人嗔他道:“你看你,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先别调笑了,我给你说个正经事,”杜大人想了想,忽对夫人道:

“晴儿这性子不够稳重,又娇养惯了,日后出了阁怎么应对那一大家子妯娌婆媳?

我这几年想过多次了,咱就这一个闺女,若是日后我还能有所进益,就招赘一个女婿进门吧!”

宁夫人长叹一声道:“我何尝舍得她出门子?只是这世间好男儿谁愿意做赘婿?若招个不成器的,又是祸害。

你看看你那些太学生里,有没有出身寒素些的,才华好的,倒该看取一些了。”

杜大人沉吟半晌,方道:“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能读得起书的哪有什么寒素人家的子弟?都是些富贵家公子哥在太学挂名罢了。

若是前几年,这学生里还颇有几个成器的,可惜那时咱们晴儿又太小……,现如今恶俗又起,大家户公子哥连太学也不进了,镇日家斗鸡走狗,不成体统。

略成器的,也都投了军营,毕竟军功起家快……”

“那你当时还非要阻拦着程参军家那孩子,我说那孩子心眼实,对咱晴儿又好,你就是不撒口……”

宁夫人不由埋怨起丈夫来。

“妇人之见……他程家历代都是武职,且大多在边关上任职,你想让咱们晴儿成亲后守活寡?”

杜大人摇着头说:“总得让咱闺女在京城找户人家才好。”

宁夫人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动,试探问道:“若说在京城,那裴家不是……”

杜大人一听这话,断然喝止道:“休要胡说!……”

宁夫人脸色一黯,只得打住话头。

杜大人见夫人这样,又觉得不安,便抚慰她道:

“要我说啊,此事不急。近来,有人在我面前提了几次户部牛侍郎的小儿子,听说是极忠厚老实的一个孩子,虽是妾室所生,但他门第清白,倒也罢了。”

宁夫人听了这话,方才转嗔为喜道:“当真?不过他牛家官位显赫,怎舍得让儿子入赘?”

杜大人拈须对夫人笑道:

“你这又是妇人之见了,咱们也未必就得让人入赘来,只要他单门独户过日子,让晴儿不受公婆拘束,岂不也好?想他牛家儿子众多,他又是最小的,只怕是一成亲便要分家的。”

宁夫人指着丈夫说:“你这老东西算盘打得倒是如意……”

说到这里夫妇二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二人又说了半晌,杜大人道:“我看晴儿还小,要我说等到明年开春再说也不迟。”

宁夫人急急对丈夫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但这事拖不得,你既起了意,那赶紧的去找人打听打听他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咱们也早有个准备。孩子不小了,这事你得上心 。”

杜老爷沉吟不语,似还在思索。

住了两日,晚晴说要回裴府去,宁夫人道:“你先别急着走,你表嫂听说有孕数月了,咱们也该去看看,我想咱娘俩就下个月初去趟伯劳镇吧。”

晚晴道:“好,那女儿给裴家说。”母女二人又絮叨了一会儿方分手。

晚晴一直惦记着鹊喜给的方子,故而还未到裴府,她便下车来,打发福子先回去,福子自幼对小姐言听计从,也没有多说,便驾车回去了。

晚晴信步在街上走了走,恰见一间名叫“修德堂”的生药铺,屋宇高大,装潢富丽,里面熙熙攘攘满是抓药的人,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有小伙计迎上来,问道:“姑娘抓药还是看病?”

晚晴道:“小哥能帮我看看方子么?”

那小伙计忙说:“当然可以,姑娘请稍候。”说着便打开药方,仔细看了看那方子,方道:“姑娘可是有亲人重病在身吗?”

晚晴道:“是一个……远房亲戚病了。”

那伙计听她这样讲,便快言快语说道:“是了,这就是拿着人参吊着病人一口气罢了。若是富贵人家也还罢了,若是穷苦人家,这医家心也太黑了,分明是必死的症,何必又要花钱延这几个时辰?”

晚晴听他这样说,忙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病人定是救不好了?”

那伙计又看了看方子,方才点头道:“可不是,这就是拿钱吊着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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