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夹杂着蹩脚的英文单词,同样带着港台腔的普通话,同样骂着“老古板”“迷信”“冥顽不化”之类的词汇。
李阿姨呢,跟对待女儿一样,一边抹眼泪一边跟这位大哥小声解释着什么。
这算是‘慈母多败儿’吧?唉,看我家多好,‘严父出废子’啊。
看清形势后我一边酸溜溜的自我安慰着,一边朝李阿姨走去,结果刚走到拐弯处,一个非洲兄弟就伸手冲我做出个让我止步的手势,我赶紧解释道:“我回我家,你挡我路了黑人兄弟…你墨镜挺帅。”
我的话说的很有礼貌,但是这位非洲兄弟大概是听不懂中文,对我的话丝毫没有反应,于是我便逗他道:“哈喽,麻烦you让让,i要gohome,内个…myhome在你身后,you特么挡道了。”
其实要是拼拼命的话,我还是能用英文完整说出这几句简单的话的,但是联想到他们雇主刚才的英语水平,我深刻感觉我像他雇主一样这么中西结合着说,这两位非洲朋友会更容易听懂。
果然,其中一个非洲朋友在我说完这段‘高级对白’后,扭头看了看他的雇主,我和他们雇主对视一眼,接着扭头冲李阿姨打招呼道:“李阿姨好啊,这位大哥这就是您亲自生下来,亲自养大,亲自送到国外念书,又亲自帮他安排工作,在他工作以后还亲自给过他好多生活费的那个亲生儿子吧?”
李阿姨显然没听懂我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在我问完后就点了点头,用她惯有的絮叨语气说道:“对,这就是你哥,你哥现在出息了,你看那俩黑色的人,都是你哥的保镖,你看他们为了你哥,风吹日晒的,都晒成什么样了?来,小赵,来跟你哥打个招呼,儿…儿啊,你现在叫啥名字来着?妈岁数大了,记不住啊。”
李阿姨的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懊恼样,整理了一下衣领,勉强挤出一个便秘许久般的笑容冲我说道:“你好,请叫我皮特,美国国籍。”
我也很礼貌的答道:“皮先生您好,我姓赵…”
“无所谓啦,我还有事要忙,您请便。”皮先生打断了我的自我介绍。
当然,我也不是很想跟他多接触,于是索性对李阿姨说道:“李阿姨,那你们先忙,我先回家了,您有事儿随时叫我就行。”
说完我指指我家门方向冲皮先生说:“皮先生,麻烦您跟这位洋大人美言几句,放我过去呗?”
皮先生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有些厌烦的挥了挥手,这位非洲哥们在他的示意下,终于不再挡我的路了。
我往回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回头提醒他们道:“哦,对了,皮先生,你妈隔壁…我不是骂你啊,我是认真的,您母亲旁边那户住的是个精神病人,有杀人前科,在我们国家这样的人杀人是不犯法的,你们要是不想客死他乡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吵到他的好。”
说完我不等他们接话,便回了自己家。
回家后我先给自己下了包泡面,这多半天折腾的,快饿死了。
填饱肚子我就上门口偷听起来,不为别的,要是这男的一根筋死拗到底要冲李阿姨犯混,就算看在李阿姨平时给我送饭的份上,我说什么也得出去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