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杀气腾腾的,虞玦忙拦住,道:“说到底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糊涂虫罢了,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主要是程愫烟,孟将军已经带人去追了,也不知是否能追到她,眼下事情已经在民间传开,我恐怕……”
说着,她看着燕宸曦,问道:“圣上那里是什么态度?”
燕宸曦道:“他早知你身世,这次离山,又是你救了他一条性命,他敢说什么。”
“但此事圣上那里不计较,可朝臣和百姓们却不好糊弄,如今局势如此,不如我……”
话还没说完,便见燕宸曦眼神蓦然变得锐利起来,看着她问道:“你想做什么?莫不是想着,要离开我?”
许久都没见过他这么骇人的神色,虞玦小心肝一颤,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说道:“你凶我做什么。我知道,如今局势是将你与圣上都十分为难,可我又不能不认我的父亲母亲……与其两厢为难,不如先离开上京,到时候等事态平息,我再回来。”
这是她在马车上所能想到的,最能应付时下局势两全的法子了。
“休想!”
燕宸曦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戾气,沉声道:“谁敢生事杀了便是,你不许离开半步。”
他语气重了些,虞玦眼圈一红,当下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而落……
原本一脸戾气,仿佛要吃人的祁王殿下,一见小姑娘哭了,当下就慌的手足无措,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说着将她抱在怀中,用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讨好的笑道:“再说了,你说你要走我都没哭,你倒是先哭起来了。”
他的动作轻柔,曾在脸上痒痒的,虞玦又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红着眼圈推了他一把。
见小姑娘终于笑了,燕宸曦轻轻松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抱的更紧,道:“阿玦,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不要想着离开我好不好。”
原本虞玦也只是一时起的念头,如今听着他如此示弱的语气,心中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要离开的事,轻轻的应了一声道:“好。”
这里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总算安抚好了处于暴戾边缘的祁王殿下。
两个人一同用了晚膳,虞玦回房歇息,她一离开燕宸曦吩咐玄七道:“将崔颢带来见本王。”
玄七应声下去,正要离开的时候,又被燕宸曦叫住,道;“还有,去告诉孟昶旭,对恒安王府留下的人、以及与恒安王府任何有关的大臣,一个都不许放过!”
玄七听出了燕宸曦语气中的杀意,心中明了,但迟疑了会儿,还是道:“只是圣上那里已经下旨,除了金博文父子之外,恒安王府其余的人都网开一面。若咱们下手太重,圣上那里该如何交代。”
“呵,交代?”燕宸曦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道:“他若能将这事解决了,本王便不动恒安王府。可他,能做到吗?”
玄七瞧着自家王爷阴测测的神色,当下不敢废话了,十分识趣的告退下去。
此时已是深夜,窗外明月当空,竹影沙沙作响,如同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