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将近数月的祁王,从宗人府无罪释放,在朝中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
御史台、礼部,官员纷纷上秉景安帝,秉公处置,将当日之事公布于众;而孟家为首的武将这里则是站在燕宸曦这边,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争执不休时,景安帝开口了。
“此事宁王也不曾追究,只是说兄弟二人之间有稍许的误会而已,众卿家还有什么意见?”
景安帝嘴角虽噙着笑,但是那笑容却不答眼底,景安帝都将这事归于了国事。
从道观回来之后,景安帝便有些精神不济,性格也越发的喜怒无常了,这些老古董们见景安帝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多话,下意识的看向燕宸濯和恒安王金博文。
金博文素来是能沉得住气的,此时脸上看不出端倪;而燕宸濯到底城府比不上金博文这只老狐狸,虽然尽力的遮掩,但面色变得铁青。
“还有江南水灾一事……”
今日朝上,景安帝将追责燕宸曦的事情一带而过,须臾之后目光落在了燕宸濯的身上,道:“此次,便由太子前去江南查看,灾情如何,修建的堤坝有无问题。”
一道旨意,便是让燕宸濯代天巡狩。
若是在往常,这是天大的荣耀。只是如今上京局势微妙,太子之前被禁足,才被放出来,如今又让他去江南,究竟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不过须臾,燕宸濯面上神情惊疑不定,他甚至比那些官员更清楚,如今景安帝发出燕宸曦不追究道观刺杀的事,便就是要保燕宸曦。甚至,更可怕的是景安帝会不会怀疑他?
宁王伤重,祁王被关押宗人府,其中最为得利的人,就是东宫。不少人暗中猜测此事是他所为,景安帝莫非也是这般想的?
“父皇……”不过须臾之间,燕宸濯的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当下他清楚的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江南!
他正欲上前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却被庞太师拦住了,燕宸濯见状虽不明所以,但只能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满。
等出了金銮殿之后,庞太师直接去了栖凤宫,皇后那边也得了消息,瞧见庞太师来,神色又恨又急道:“我看圣上将燕宸曦关在宗人府这么些时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这板子高高举起,却是轻轻放下,直接等风头过去了再将他放出来。依照本宫说,早知今日,当时就该乘着燕宸曦在宗人府的时候,你便该除掉燕宸曦,拔掉祁王府这颗刺,可您却偏偏顾及着怕太后那边有动作,如今才拖到前狼后虎对我们东宫十分不利的地步!”
被皇后一阵抢白,庞太师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如金銮殿所表现的那般淡然,面色十分的沉重。他心不在焉的喝着盏中的茶,忽而抬头看皇后,问道:“二十年前,留鸾阁那场大火,你可有做什么?”
“父亲你糊涂了,十六年前……十六年前是她自寻死路,与我何干。”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庞太师还不了解她,看着她闪烁的眼神,便知其中有异。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再隐瞒吗!”庞太师声音冰冷,道:“如今不止是燕宸曦,就连那金博文对我们庞家也都是虎视眈眈,如你所言,前狼后虎,若是保持三足鼎立相互牵制的状态最好不过,若是圣上……那我们庞家和东宫皆危矣!”
平日里庞太师老谋深算,何曾说过如此丧气的话,不止是皇后,就连原本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庞太师的燕宸濯,困惑道:“母后,当年父皇病重,是您在身边照料的,您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在二人连番追问之下,皇后面色变了又变,许久之后方才道:“怎么会……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圣上怎会忽然想到追查当年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