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不仅仅是惊讶错愕,更是带着一丝绝绝后的恐怖。
甚至不等李长生审问,就见江秀兵大人躺在地上哈大笑道:“这是幻觉,幻觉吗?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真是可笑,竟然还能审鬼断案。”
李长生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被折磨成这般,还是不信。
不过此刻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有鬼说出来当年案情始末,要比江秀兵说的更真实可信。
于是对江大人说道:“江大人你慢慢歇着,听听自己的罪行,也免得去了地府,不好交代。”
此话一出口,江大人更是绝望的苦笑起来。
好似疯掉一般。
而群鬼则纷纷唾弃。
再看蒋大人满脸委屈地说道:“我自从接管河道运输工作,便一直矜矜业业,从不敢徇私舞弊,尤其是盐业,更是怕有半点纰漏。”
“身为朝廷命官,拿着皇家俸禄,哪里有半点私心,故而我每日都是忠君做事,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
“但朝廷控制私盐十分苛刻,百姓买不起官盐,也是民不聊生,故而私盐行业在民间颇为盛行。”
“虽然我知此事,但为民,我只好管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给百姓留下几分活路。”
“故而平日里漕帮偷偷贩运私盐,也从不过问,只管运好我的官盐。”
“但这运盐多少都会有些损耗,河道运盐,难免遇到大风大浪,或是天气潮湿,迫使部分官盐沾上水气,有时天气太热,水气蒸发,也会耗损一些,故而核对金两扇,耗损是在所难免。”
“所以每次报备,我们都会少报备一些,以防路上耗损过大,无法报备。”
“而江大人原本是我蒋家挚友,自然也知道这点,不想他竟是利用我对他的信任,便将我损耗的部分,非说我是将官盐私自卖给漕运帮派。”
“还收买我身边的手下做伪证,当场抓获,如此一来,便说都是我指使的,就这样,我全家蒙冤,宗族七十二口人被抓。”
“但他做事更是心狠手辣,又怕我翻案,不给我机会,直接将我等家人全部定罪发配边疆,还在半路设下杀手,害我等性命。”
说完蒋大人含泪说道:“亏我对你是如亲家一般,以诚相待,原来你是如此算计我的家人。”
说完蒋大人指着江大人说道:“万万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竟是连知己也害。”
而蒋家人更是气愤地纷纷冲到江大人面前质问道:“为何要如此陷害我们,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至我全家于死地?”
江大人并未慌乱,看着眼前那一张张满脸是血的熟悉脸孔。
竟是苦笑道:“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钱财,才和你们家联姻,为了钱财,才杀你,你可知道盐业在我手中,每年的利润多少?”
蒋大人不满地吼道:“为了钱,你就可以不顾一切?”
江大人却是不屑的大笑道:“为什么不能,一年便可以获利几十万到上百万,我从此在不用为我儿请医吃药发愁,更不用在每日算计着俸禄花钱。”
“可以去外面酒楼潇洒快活,如此美事,我为何不将你这挡路石除掉?”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发这笔横财,否则你挡在那里,别人如何动得了手脚?”
此话一出口,旁边的漕运之人,纷纷扑上来吼道:“那我等有何错?我们靠船吃饭,你利用我们携带私盐,为你所用,本指望找个靠山活命,不想钱你也拿了,最后却是为升官发财,将我等也出卖给朝廷,还斩尽杀绝,你好狠的心啊。”
江大人笑道:“不除掉你们,我何以立功,怎么升迁?”
群鬼听到更是气愤不已。
李长生也连连摇头道:“真是罪该万死,既然已经问清楚来龙去脉,你们也莫要着急,后天我便送他上断头台,各位到时只管找他的魂魄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