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享临走前,跟小两口约了见面时间,改天正儿八经好好喝一杯。
何田田盯着盛享上车,还有点儿依依不舍。
“人为什么要长大啊!”
何田田心情点闷,喃喃自语:“小的时候多好,无拘无束,怎么都是开心。长大了,大家都各奔东西,见一面都难……”
顾阅忱见她忽然伤感起来,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何田田偏脸,瞪着他:“手,拿开。”
顾阅忱拧眉:“你这颗脑袋,盛享摸的,我摸不得?”
“今儿,天王老子来也摸不得!”何田田:“我秃!”
顾阅忱:“咱治!”
治泥煤!
何田田原地咆哮。
老娘家祖孙三代发量惊人,你全家秃了我都不会秃!
两人正嚷的欢,突然狂风大作。
江城的盛夏,这种强对流天气并不罕见。
几乎是霎时间,天空像是破了墨,乌云密闭,电闪雷鸣。
高空广告牌被吹的哗哗作响,一些碗口大的小树苗被连根拔起,行人更是被吹的腰都直不起来,体型消瘦的,不抱点固定物,都能原地起飞。
“上车。”
顾阅忱看着风暴来势汹汹,第一事件脱了外套将何田田包裹严实,护着她朝车子跑去。
雨大风狂,两人到家,都已经成了落汤鸡。
何田田洗了澡,立在落地窗前擦头发。
强对流,风暴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强度罕见。
这鬼天气,但愿不会伤到人。
何田田正暗自祈祷,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陶野出事了。
据说是回家途中被广告牌砸了腿,现在人正在骨科病房躺着呢。
何田田傻了……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陶野已经做完手术了。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忙前忙后替陶野打点的不是别人,正是老阎。
他去医生办公室签完字,正脚步匆忙的闷头往病房赶,差点跟何田田撞了个满怀。
她在老阎心里留下的阴影颇深,抬头一个照面,差点没把老阎吓掉了魂。
何田田打量了他一眼。
全身冒着水汽,头发半干,应该是被雨水浇了个透彻。
不等她开口,旁边门里探出了一护士:“那个谁,病人家属,你来一下,先把伤处理一下。”
“诶,来咯!”
老阎应了一声,临走前面还不让跟何田田交代:“你先病房照看着点儿陶妹儿,我去去就来。”
陶妹儿?
这小昵称……透着一股爱情发酵后酸臭味~
听的何田田直倒牙。
抬眼看去,她这才发现老阎应该是也受了伤,脚一瘸一拐的在,垂下来的手背上乌紫一片,分不清是血渍还是擦伤……
在何田田的第一印象中,这货绝对是个糙的不能再糙的主儿了。
没想到铁汉也柔情~
果然爱情这瘫泥沼,谁陷进去谁完蛋。
何田田进病房后,发现陶野是醒着的。
半拉腿高高的吊着,包裹严实还有夹板固定,跟只展览的大火腿死的。
她躺着,双臂高举着手机,咔咔咔的陷在游戏里绝杀,打到惊心动魄处,脏话直飚。
何田田在一旁看着,生无可恋。
这应该是是她加过的,最欢腾的病人了。
腿都废了,还能撒欢。
感情她一路提心吊胆,偷偷掉的半框金豆子,白瞎了。
陶野始终没发现何田田。
直到游戏里被反杀,一声“雾草”,摔了手机,这才发现窗前站了人。
“怎么是你?”
陶野瞅着何田田,眉毛挑的都要飞出脸外了:“老阎呢?”
何田田跟着拧眉:“几个意思?感情你是不想看到我啊?那我走……”
陶野:“回来!”
何田田站定,悻然盯着她。
陶野:“你怎么来了?”
何田田:“你说呢?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
陶野摸过手机,又开了一局:“用不着你,老阎一个人就够了。”
何田田:“???”
陶野:“你见到老阎人了没?他没事吧?”
何田田脑壳疼:“求你把我当个人行不?张嘴老阎,闭嘴老阎,我还喘气呢!”
“不是,陶野,你跟老阎是怎么回事?听你这老夫老妻的语气,我有点瘆得慌……”
陶野白了她一眼:“那你可得悠着点儿,以后瘆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何田田:“什么意思?你要下嫁?”
陶野:“怎么,老娘不能嫁吗?”
何田田:“医生的刀是不是开错地儿了,你伤的是腿吗?不会是脑子吧?”
这一跤摔得……硬生生把老阎摔脑袋去里了?
陶野有限的打着游戏:“你懂屁,今儿如果没有他,我就享年28了。”
何田田这才想起来,光顾着犟嘴了,还没问陶野究竟怎么回事。
陶野开起了玩笑:“还能怎么回事~脚滑呗。还是你说的对,鱼塘虽好,但一不留神能劈断腿。”
其实,她严重怀疑解筱灵给她下咒了!
几番交谈,何田田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强对流天气来的突然,高空广告牌支架坠.落,把她给砸里头了。
用陶野的话说就是,如果不是老阎从天而降,断的可就不止她一腿了,说不定亲友们现在已经张罗着吃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