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半儿是说给了那老头儿听,一半儿,则是说给了李默白听的。
“哼!她这样的孽徒,走到哪里,我也敢这样说!无法无天,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没有注意到对面男子身上的戾气,又或者说,像他这样的废物,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这一点。
“这就是郡主找来的人证?若是如此,何必如此麻烦,你只要说一声,但凡是与顾家有些过节的,想来都会愿意帮你的。”
闻言,赵清雪心头发紧,手握成拳,面皮发紧,微白,声音微颤,“世子以为这一切都是本宫杜撰而来?”
李默白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纳兰茉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情绪平缓了下来,随后态度有些坚定道:“世子莫急,若说此人是假的,那本宫就请默世子再见一人。”
话落,再吩咐了两声后,这名老者便被人引了出去,不多时,一名婢女被引了进来。
李默白眯眼瞧了瞧她,似乎是有些眼熟,可却是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应该不是在芙蓉院里头当差的。
“你先说清楚了,你是何人,又是何身分。”
“是,郡主。”
“启禀世子,奴婢名秋兰,原是在定国公府当差的,之前一直在二房当差,是服侍在夫人身侧的。因为服侍夫人的时日较久,所以也便与当时的义安侯府,有些来往。”
李默白的嘴唇紧抿,几乎就成了一条线。表情依然,清清淡淡,无一丝波动。只是心里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叫秋兰的一句接一句,字字珠讥,几乎就是将顾轻眉说成了心狠手辣,无恶不做之徒,更甚至于,连何夫人的死,都直接一股脑儿扣到了顾轻眉的头上。
当然,这个秋兰一直就是何家的人。
不久前被纳兰茉莉找到,简单地吩咐之后,便专门有人给她拟好了说词,日夜让她背诵练习,表情一丝也不容错。
如今,才有了这位秋兰的声泪俱下。
只是,纳兰茉莉离开兴城的时间太久,她似乎是并不知道,当初何夫人到底经受了什么,而她当年所记挂的那位表妹,又是被自己的亲生父兄如何对待的。
故而,眼前这戏码虽然很真实,可是在李默白看来,还是虚假地很。
“世子还是不信?”
纳兰茉莉一抬手,秋兰已经被人扶了出去,因为哭地太厉害,竟然险些晕了过去。
这样重情义的仆从,只怕是个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偏信于她了。
纳兰茉莉看着李默白的脸色渐暗,心底窃喜不已。
她不知道的是,眼下这位默世子正襟危坐,心里头想的则是与她所期待的,截然相反!
若说刚刚的那名老者之言无人会信,太过虚假,可是这个秋兰的话,却分明话里话外都是透着几分情意的,这样的说辞,太过容易蛊惑人心了。
所以,李默白在想,眼前的这位郡主,是不是还有什么更为厉害的人证?
“不过是一介刁奴之言,岂能轻信?”
敏锐的纳兰茉莉,注意到了默世子的手已是紧紧地攥了攥,虽然之后又松开了,可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足以表明,他对顾轻眉的好,显然已经开始生出了疑心。
这正是她所要的效果。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
想想自己手上的王牌,纳兰茉莉竟然已经开始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