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我再来看看你的模样。
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游千刃狠戾地转过目光,狰狞的面孔在晦暗灯光下扭曲变形,皮肉尽销化作腐肉血骨
啊!!
鞮红一声惊呼,下一秒就从枕席间直挺挺坐了起来,吓得一旁正在通关恐怖游戏的小嫒差点把手机飞出去。
鞮红姐你醒啦!小嫒又惊又喜连忙把手机丢一边,上前去查看鞮红的状态。
额头和脸上皮肤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昏睡四天四夜间歇醒来时间总和不超过一个小时的鞮红总算是退烧了。小嫒连忙给鞮红背部垫上软硬适中的靠枕,掖好被子后打算出去给鞮红准备点吃的。
等一下。鞮红出声后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那么沙哑,但她无瑕管这些,只让小嫒坐到她身边,然后紧紧握住小嫒温热的手舒缓内心的惊涛骇浪。
小嫒蓦地被一双冰冷的手覆裹住当即也吓了一跳,她回握鞮红微微颤抖的双手,想腾一只手出来拍拍鞮红的脊背,但是由于鞮红的手实在握得太紧只得作罢。
小嫒看着鞮红额角渗出的不合常理的冷汗,关切问道:鞮红姐,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由于四天四夜高高低低的热度加上精神受到极大刺激,鞮红的意识还挣扎徘徊在梦境和现实边沿,她尽力想要清醒过来,但是稍有不慎便会落入迷城的罅隙。小嫒一提及噩梦两个字鞮红更是吓得嘴唇都微微哆嗦起来。
漂亮的唇瓣微微发颤,其实从小嫒的视角看去是很美的,以往见到的都是精致无俦的鞮红,电视屏幕上也是将她的美渲染的更加惊心动魄,而这般脆弱得彷如一支风霜肆虐后的花枝,倒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那么点S倾向的小嫒惊恐地拍拍自己脑袋,鞮红姐都这样了小没良心的还在想啥!!
她连忙坐上床沿,将自己的肩膀和鞮红的挨在一起,柔声安抚,鞮红姐你别多想,那些都是梦而已,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
鞮红咬着下唇,冷汗浸湿了她的刘海垂落额前,眼神终于从涣散状态下逃离出来,渐渐有了清明。
鞮红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呀?小嫒看着短短两天,脸颊却明显凹下去不少的人暗暗心疼。
明星总要偏瘦上镜才好看,但是鞮红永远在镜头下也是丰颊玉靥,不显半分憔悴。这还是小嫒
第一回见到鞮红这么形销骨立的模样,心里暗暗捏把劲,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别,你先别走。拼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已是她此刻最大极限。
没事没事,我发条信息就可以。前天晚上澔哥就安排了很多人手过来帮忙,鞮红姐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让我腾出一只手就可以啦。小嫒说完,一眨不眨注视着鞮红的反应。
后者似乎一瞬间有些迷茫,总觉得事情好像不该是这样的但是至于究竟哪里不对凭她现在的状态一下子也理不清晰。持续茫然了会,终于咬着唇瓣点点头,紧握着的双手有微松的趋势。
小嫒趁机抽出一只手,拿起丢在地上的手机点开微信下指飞快,不到五秒,房间门就应声而开。
曾经跟着鞮红跑遍全国各地参加活动或电视剧拍摄的面孔一个个出现在卧室内,鞮红完全懵了。
鞮红老师喝点汤吧,你已经很久没有进主食了,现在喝点汤比较养肠胃。
鞮红姐,上回定制的护肤品又送来了一批,我已经放在冰箱里,一会给你拿过来用一点吧,你最近这个状态必须得好好养养。
鞮红姐坐着舒服吗换个靠枕不?
鞮红老师您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淋浴,酒店里浴缸不干净,我给您准备了热水24小时备着呢,您要不先擦擦身子?发过汗黏身上不舒服吧?
鞮红姐
鞮红看着一堆冲进来叽里呱啦吵得她脑壳疼的生活助理,茫然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这
一群助理面面相觑,还是一个跟她时间最久的女人答了话:澔哥知道你生病的事了,怕小嫒经验不足照顾不好你,这才让我们过来,好照应的全面些。
是折磨的全面些吧。鞮红渐渐找回神智,开口已经进入毒舌状态。
那堆生活助理还打算说些什么,鞮红抬手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突然想到什么,憔悴的目光里掺满焦急地环顾一周,最后落在牵着手的小嫒身上。
渝辞呢?
***
渝辞没有回京都,前天晚上不辞而别后她先是找了家还算看得过去的酒店住了一夜,大半夜睡不着觉先前那个烧烤摊子没有外卖就自己从酒店老板那买了几只鲜鸡翅用小火锅煮了个可乐鸡翅,对着手机慢慢嚼。
她很久没有刷微博了,平时也很少有什么娱乐活动,基本上不是在演戏,就是在琢磨演戏。每天固定的运动量完成后剩下时间多数只用来看文献。
而这几天她几乎天天泡在微博上,什么运动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天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都不过脑,只一条条微博漫无目的的刷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着了什么魔。
虽然已经是下午六点,但是紧闭的窗帘让人察觉不到日夜交替,只有偶尔被晚风吹开的窗帘缝隙中透出来的一线金色,漫漫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渝辞把手机随意丢在一边,翻身下了床,踩着拖鞋将整片窗帘拉开,夕辉瞬时洒满一室,勾勒出柔光下渝辞曼妙的身形。
组讯笔记被丢在床尾,子弹钢笔早已不知何时滚落床底。但其主人都没有发觉,只愣愣地望着窗外的余晖出神。
她突然想起在一个也是这样云蒸霞蔚层次渐明的傍晚,有人懒洋洋从躺椅上抬起头来,接过海报和笔问她要不要to签。
手机铃声恰在这时候响起,渝辞的手机铃声很好听,也是合着她兴致设置的,泠泠七弦之音如亘古而来,在人耳边浅唱低吟。
而现在听起来却叫人只生烦躁,渝辞闭了眼在一片夕阳中缓缓后倒,摔在被镀上一层碎金的柔软床铺上,信手取过一旁聒噪的手机,凭手指记忆摁下接听键也不说话只往耳边一搁。
喂?渝辞吗?我是鞮红。
对方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沙哑的音质透露着其主人四天四夜的病痛遭遇。渝辞长眉一锁。
嗯。
***
鞮红听到这个字全身血液凉了一半,她以为对方会说人醒来就好,会问烧退了不曾,会嘱咐这几天营养流失严重要尽快补充,结果她自作多情想尽了回答方式汇到嘴边对方却只甩来一句不冷不热万事不关己般的
嗯?
鞮红开了开口,却发不出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一屋子的人都被她赶了出去,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落地窗下,茫然地望着远方天际彩霁初月。
发烧的四天四夜她不是没有醒过,虽然记忆模糊和梦境相连,但是每一次睁眼她都能感受到身边有人在温柔陪伴。她从很小时候开始就没有人再这样照顾过她,身边阿姨来来去去换了几波,父亲哥哥忙于事业,几乎没有人用那样贴心的方式照顾过她。
即便也是无微不至,却少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