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猫猫就仗着自己不会说话,对楚倚阳的问话也只是“喵喵”的叫了两声,等脚被擦干净之后就灵活地一跳,跳过了门槛,进了寝殿中,找到它的食盆,埋头在里面喝起了水。
侍女收拾好茶盘,起身告退。
楚倚阳进了寝殿,就见到这小家伙把水喝得干干净净,然后还嫌不够,又仰头向自己索要。
大概是在合欢宗乱跑,跑了一天没吃东西,它饿得很了,连喝了两盆水才消停。
等到睡觉的时候更是一头栽进了窝里,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魂花谢掉以后空下来的花盆。
楚倚阳看它睡得四仰八叉,以为这是小孩子忘性大,疯跑了一天,找到别的乐趣之后就忘了花没养好这点小悲伤了,而结果转天醒来,小东西又不见了。
这一次,又是一跑一整天。
楚倚阳这下才觉得应当注意一下儿童心理了,甚至还想要不然再给它找点魂花种子,多种出几盆来。
而想到魂花,他又不免想到北堂寒夜——
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老是不出现?
……
在他决定派人去魔域找种子之前,小师叔江雪楼的信息先回来了。
通过玄光镜,江雪楼立在他面前,表示书借不到。
“怎么会借不到?”楚倚阳挑眉,“昆仑拒绝了?”
他要借的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书,不过是几本杂典,而且只是让小师叔在藏经殿翻印抄录,这都被拒绝。
“非也非也。”江雪楼换上了八卦专用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道,“他们不是不愿意借,而是昆仑跟药王谷一样,失窃了。”
楚倚阳:“……”
这剧情太眼熟了。
江雪楼看了他的表情,也立刻兴奋地道:“你跟小师叔想的一样对不对?这分明是那个风雅大盗!虽然昆仑的人不承认,但小师叔我可是凭自己的本事发现了——”
楚倚阳心道:“我就不问你是什么‘本事’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大概知道北堂寒夜这段时间在哪里了。
他没回魔域,而是去了昆仑。
不过他去昆仑做什么?把藏经殿的书全都拿走又是要做什么?
前任剑尊回来搬空了杂典区,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好声张。
楚倚阳想着一时半刻藏经殿也没有办法补齐杂典区的那些孤本,自己要借的书怕是没有着落了,索性让江雪楼赶紧回来。
江雪楼跟他刚刚勾搭上不知哪峰的长老正是郎情妾意的时候,还不大愿意。
他叹了一口气:“宗门里有你坐镇不就行了嘛?”
楚倚阳道:“原本我是想看过书之后再做盘算,可现在却是不行了。”
没有资料参照、没有信息收集,要渡冥海,他得直接出去寻访蓬莱岛主的去向。
江雪楼听他说道,“门中事务我已经处理好了,而且制定了一个合适的章程,小师叔回来不会像之前那样要费尽心思协调,只需坐镇大殿,等我安排好的弟子前来回报就好。”
他既如此说了,而且又是要去办正事的模样,江雪楼也只好把儿女情长先放在一旁,与他约好过明日就动身回来。
玄光镜的光芒暗了下去,楚倚阳将镜子随手放到了桌上。
此刻他正在寝殿中,刚沐浴过不久,身穿白色中衣,一头长发披散,很习惯地坐在前两回跟北堂寒夜喝酒的地方,就着头顶洒下的月光看书。
合欢宗也是有记载了冥海的书籍的,只是数量不多,里面也没有多少他需要的线索,所以他才想到让小师叔去昆仑一趟。
手上这本已经快看完了,月下公子拿着书思忖着自己该何时动身,正想让系统调出地图找一找蓬莱岛主现在身在何方,结果门外传来动静,一整天都没露面的小家伙回来了。
楚倚阳想到了什么,放下书,不动声色地等着。
这几日小家伙回来得越发的晚,每次都是猫猫祟祟在外头探头探脑,确定楚倚阳已经睡下了才进来。
然而身为寝殿的主人,楚倚阳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地盘有别的活物进来了?
可今日听它回来的动静却不是小心翼翼,反而有些毛躁。
坐在窗下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天上的明月,确实是比前两日回来都要早些,但何至于这么张狂?
没让他久等,那毛茸茸的一小团就出现在了内殿。
虽然除了月光朗照的这一片,其余的地方都不亮,但以楚倚阳的目力,还是看清了小家伙的样子。
小灵兽才刚一探头,就感到颈上传来熟悉的力量,被坐在桌后的楚倚阳凌空摄了过去,悬停在了他面前。
它望着楚倚阳,讨好地向他“喵”了一声,然后听面前的人说道:“真是越发离谱了。”
楚倚阳一边说着,一边把它放下来,召来毛巾沾了水给它擦拭。
小猫猫一边被他按着擦脸擦手,一边听他问道:“你到底跑哪里去打滚了?弄得这一身,你是不是想洗澡了?”
猫科动物大概都怕洗澡,虽然不知道小灵兽是属什么科,但楚倚阳见它听到“洗澡”两个字以后也挣扎了起来,发出“喵喵”的叫声,一百个不愿意。
他一笑,把毛巾从小猫脸上撤开了,“既然不乐意洗,那别成天在泥里打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