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轰鸣,外界的诸多声响已是听不分明,只能清晰地感知到她那一点温热。
到这世上百载,秋凝尘素来淡薄,自叁年前妄念丛生,然所乞非多,爱慕之人爱我。人生海海,八苦七难,皆未可解,幸甚至哉,今日终是求仁得仁。
“那这般呢?”流夏抬头问他。
却见秋凝尘眼含热泪地坐起来,死死抱住她吻上来,咸涩泪水滚入唇间,被他们腻在一起的灵舌搅散,吞没,泛起丝丝甜蜜。
“师父好欢喜。”他说。
玉指插入他凉滑的长发里,流夏轻抚着他的后背问:“那我们这是心意相通了?”
“嗯。”他闷在她肩头答,“你别想反悔。”
“怎么会,徒儿可是重诺之人。”流夏扶起他来,理顺他的衣襟,说道:“我去接之妙,正好回来吃晚饭。”
但秋凝尘却舍不得她走,十指紧扣着拉回她,右手放下床帷,昏暗的榻上,二人交卧着亲吻,两双明亮的眼眸渐渐染上磅礴欲念。
“明日再接吧,她回来碍事。”他说。
刚刚和他剖白一番,流夏羞臊间又有些兴奋,身体更显敏感,被他揉搓几下,便软得化水,呼吸早已乱成飞絮,“嗯,明日再接。”
不光是她,秋凝尘更是反常,只牵她的手,眼里潋滟着无边爱意,不似往日说些荤话激她,而是全由着她,痛了也忍着,难受得厉害也不讨饶,只像只猫似的软软叫两声便罢,流夏问他感觉如何,他答:“随你,你想怎样便怎样。”
于是狠狠折腾了良久,二人身上皆是一片狼藉,指痕吻痕交错,贴着洗漱一番才穿好寝衣。
“饿了。”流夏揉着肚子说。
“想吃点什么?”
“随便,师父做的都好吃。”
点点她的鼻子,秋凝尘披上外衫去厨房,他已经打算好要做什么了。
不多时,菜便做得了,摆上桌后,流夏看着红白交杂,香气扑鼻的菜色问:“笋煨火肉?师父怎么想起做这个?”
“你忘了?这是我给你做得第一道菜。”他眉眼盈着笑意,说道:“刚拜师的时候你总往人间跑,我就想着该怎么把你这只馋猫的魂给勾回来,便偷偷去人间转了一遭,学了些菜色,做给你吃。”
“我现下不是不去了么?”流夏赧然吃菜。
秋凝尘不买她的账,刺道:“哼,你去人间可不光吃喝,当我不知?”
流夏心头一紧,痛呼果是男色误人,她就去过一次还被他逮住,“早都过去了,师父还提它做甚,我去小倌楼也是心中好奇,但我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大堂看他们跳舞。”她缩着头坦白。
“你还去过小倌楼?我以为你只去了戏园子捧场,你个小混账,真是色胆包天。”秋凝尘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偏又打骂不得,只能干瞪眼。
“有我不够么,还去招惹些不叁不四的。”
流夏撂下筷子,拉着他的衣袖解释,“那时我们不还是纯洁的师徒关系么,肖想师父可是大不违。”
“可……可我……”可他早便对她存了心思,不然为何要费尽心机收她为徒,百般讨好,只是彼时未曾察觉,但他语不成篇,说不出深埋心底的秘密来。
“莫非师父那时便中意我?”她仰起小脸自恋地说。
“色鬼一个,我中意你做甚?”他背对她堵气道。
流夏搬着凳子转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诚恳解释,“徒儿只去了那一次,在大堂里喝了一壶茶,看他们跳了两段舞,连手都没拉。”
“怎么?很是遗憾?”
“不不不,师父的手又白又长,比他们的好看,摸师父的就够了。”说罢又点点他的睫毛,“师父的眼睛更好看,比满月还亮比星星还闪,其他人在徒儿眼里都是庸脂俗粉。”
被她哄得心头雀跃,秋凝尘嘴角绷不住上扬,但下一刻沉下脸来,“就会耍嘴,我可不信。”
“我错了,师父就原谅我吧。”她干脆使出死缠烂打的撒娇大法,坐他腿上,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道。
终是百丈怒气化为绕指柔,他妥协说:“以后不准去了。”
“师父如此绝色,徒儿哪舍得去那儿呀?”
“吃你的饭吧!”秋凝尘薅下她说。
流夏捏起筷子轻呼口气,好险躲过一劫,她真是有急智,吹爆自己!
看看!就说甜不甜!老说我虐,齁不死你们一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