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我会放你离开。请你在五年内做好冷夫人的本分。
苏浅惊诧抬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她是被家里逼婚,才这样做给长辈看的,没有办法才答应了她这个替兄完成的指腹为婚。想到她去世兄长,心里不由泛过一丝苦涩。
望着她忧郁的样子,冷染夕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抿了抿嘴,理了理衣襟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冷静地开口,卧房是二楼,左拐第二间。
苏浅没有多想便往卧室走去,结婚真是件很累的差事,这一天从早忙到晚,苏浅手推开门,啪的一声关上门,靠着墙壁缓缓蹲下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转头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房间很宽敞,可是装饰的风格却和自己家里的那个房间很相似,白色调为主调,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苏浅倒是很满意。
她耸着一颗脑袋,郁闷的扭动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捶了捶自己早已酸痛难耐的肩膀与胳膊,整个晚上都是紧绷着自己,苏浅实在累得不行了。
看了看柜子边放着自己的行李箱,她意识有些恍惚,好像她每次住酒店一样,可是她知道这次不是,以后.......不,五年内,这里将会是她的家!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冷染夕走进来,看到蹲在墙角的苏浅,诧异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浅摇了摇头,抬起那颗有些晕沉的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染夕,道,没事。
她扶着墙壁慢慢起来,有些踉跄,因为她突然起来,所以眼前发黑,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要保持清醒。
冷染夕连忙扶住苏浅,苏浅这才发现她手里拿了两个小红本,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冷染夕迎上她疑惑的眼神,情绪没有起伏的说道:民政局送来的,明天你拿回老宅给奶奶。
嗯。谢谢。苏浅接过小红本,身体慢慢地离开了冷染夕的搀扶,翻开了小红本,便看到自己和冷染夕并排的头像在上面,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临危正坐。
两个人看起来哪里像结婚,看起来像照证明像一样。
她把两个小红本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想要卸妆,洗澡休息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冷染夕眼角一撇,冷冰冰的样子,指了指浴室旁的衣帽间,我妈给你买了许多衣服,在衣柜里,你自己去找吧。
好。然后往衣柜走去,找了很久,才找出一件黑色丝绸睡衣,到梳妆台前卸了妆,抓起睡衣,朝浴室走了去。
冷染夕干脆坐到床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苏浅,心里有些猜不透苏浅的心思,她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她都不会感到不习惯吗?
宽大豪华的大床上,冷染夕悠闲的靠着床头,深邃如海的黑眸里缓缓的流动着几缕绵绵的幽光,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那微抿的唇线一勾,绽放出一朵清雅的圣莲,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不大,却不乏温柔的成分,如果,这时候,若是苏浅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惊讶。
修长的手徐徐往柜头前伸去,缓缓的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份档案袋,眸光深沉如寂夜的冷空,打开袋子,悠闲地拉出里面的文件,细细的翻看着,看了一会儿,才放了回去。又从抽屉里拿过一本墨绿色的本子,被里面掉出一张半折着的画吸引住了视线。
轻轻的拾起那张画,缓缓的打开,当然还是那座不知名的古桥,潺潺的溪水,绿绿葱葱的柳树,冷染夕似乎又看见了站在桥边的那抹绯红色的纤瘦的身影,还有那一头乌丽动人的长发拂过她的脸庞,一道暗暗的余香缭绕了过来,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了,深眸里迅速的凝聚着一股莫名的暖流。
在这一刻,她想,如果命运证明她是幸运的,让自己可以拥有她,她冷染夕就一定会对她好,竭尽所能,宠着她。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视线时不时落在浴室的门上,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浴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苏浅一身黑色丝绸睡衣,从浴室里出来,黑色的丝绸睡衣穿在她身上整个人看上去貌美肤白,御姐范儿十足,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她的腰身很纤细,长长的亮丽的秀发垂落到胸部,清丽的容颜有着一番出水芙蓉的妩媚,肌肤白似雪,泛着淡淡的光泽。
冷染夕慵懒的看着苏浅,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很快消失了。
她站起身,指了指梳妆台,吹风机在那里的抽屉里,我去洗澡了。
她在经过苏浅身边的一瞬间,似乎闻到了她身上少女特有的清香。
吹完头发的苏浅,踱步到床边躺下,房间内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苏浅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要放松,别紧张。
冷染夕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苏浅已经躺下,一张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床,她占据的地方不到整张床的五分之一,她就那样侧着身子睡在床的外边,妙曼的身子用被紧紧遮住。
她漠然在床的另一边躺下,熄灯,规规矩矩地睡在那边,一夜都很守信用。
房间内瞬间黑下来,苏浅突然睁开双眼,感觉到身边气息,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其实她一直不喜欢别人睡在她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冷染夕竟没有排斥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她还是头次遇到。
她幽幽地闭上眼,她有认床的毛病,在这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抱着这种内心不安又慌张的心情,她在几乎失眠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睡过去。
冷染夕的作息很规律,七点准时醒了过来,见苏浅还在睡觉,轻手轻脚地关了房门,在客房洗漱过后,她照例换上运动服出去跑步,出了一身汗,回来冲了个澡,见苏浅还没有醒来,便去了厨房。
她在美国呆了将近八年,刚去的时候那颗中国胃吃不惯西餐,她便学着自己做饭,做着做着她就习惯了。所以回国这两年,她自己住在这里,只是有佣人来打扫卫生。
她用牛奶做了一个牛奶燕麦粥,又煎了鸡蛋蔬菜饼,端到餐桌旁,看了一眼苏浅还没有下来,便抬脚往卧室走去。
苏小姐,你起了吗?冷染夕敲了敲门,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的,等一下,很快就好。冷染夕上楼的时候,她就醒了,听到她的询问,便冷静地答道。
冷染夕坐在客厅内,一边听着经济新闻,一边划着ipad看早报。
早上好,冷总。苏浅清冷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正坐在沙发上看早报的冷染夕,抬头看了看苏浅,冷冷地说道,嗯,吃饭吧。
她便放下ipad,起身走到餐桌主座上,苏浅在挨着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看看合不合胃口。
苏浅咬了一口饼,看了看屋内并没有其他人,由衷的说道:嗯,很好吃。这是冷总自己做的?
嗯。赶快吃吧,吃完跟我回老宅。冷染夕说道。
好。苏浅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早餐,冷染夕一身浅灰色正装,苏浅一身米白色连衣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别墅,沈艺已经等候在门口,有些微微的愣神,因为那两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般配了,以至于她竟有些无法直视。
冷总,夫人。沈艺恭敬地叫道。
苏浅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跟着冷染夕上了车。
上车后,沈艺就立刻朝冷染夕汇报起今天的行程里,NPC的融资会谈在下午2点召开,您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接下来就......
晚上,霍少举办了一场酒会,他邀请你去参加。冷总,需要拒绝吗?
嗯。冷染夕不缓不急的看了看她,淡淡的吩咐:上午你去买一辆保姆车,去改装一下,给苏浅再配个司机。
是。
不用那么麻烦,公司会派车的。
我会跟莫颜说的。冷染夕神色平静,目光寡淡如水。
沈艺知道,对于车,冷染夕有多重视,有多敏感。
毕竟,冷染夕,就是差点死在了那辆被人动了手脚的车上边。
人,不能被一道坎儿绊倒两次。
冷染夕,也不会让同一件事发生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