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很难想象这幅画面。
他用笔敲了敲练习册:“快写。”
“没我替考,下次你还要吊车尾。”
南伽气成了河豚,脸扭了过去,长发甩了裴安一脸。
练习册的题太难了,南伽写着写着睡着了。
窗户外的阳光很刺眼,顺着窗缝斜照进来,南伽将脑袋埋进胳膊窝里,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她看到了为她遮挡阳光的裴安。
裴安的校服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她的身上,他伸手放在她的眼前,刺眼的阳光也变得温和慵懒。
在裴安发现不对时,南伽已经睁开眼睛。
少年的轮廓青涩又刻着凛冽,南伽看得入迷,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抓住了裴安的胳膊,倾身,朝着他的脸靠近。
离裴安的脸庞还有一厘米时,他的掌心抵住了南伽的嘴唇。
“醒了就做题。”
裴安回过头,垂眸写卷子。
南伽整张脸如同火烧,她站起来,难堪地踹了下凳子:“起开!”
自那天起,两个人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
期中考,裴神再次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南伽依旧是吊车尾,只是比1020名前进了100名。
两人不再有任何接触。
偶尔擦肩而过时,南伽全当看不见裴安,裴安一如既往,面向前方。
高三寒假,南伽父母要去c市工作,顺便给南伽转了学。
临走前,南伽最终还是约了裴安出来。
南伽原以为裴安不会答应,但他还是如约到了滑雪场。
裴安穿了一身黑色羽绒服,南伽穿的还是去年那身红色外套,黑色丝绒长裙。
“你不冷?”裴安问。
南伽当然冷:“你管我,这身好看,我喜欢穿。”
滑雪场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南伽和裴安没有滑雪,只是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的雪山。
“喂。”南伽踩了踩脚下的雪,她问,“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裴安回头:“不是。”
南伽看着裴安,“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也不在乎。”
她起身:“我明天会和爸爸妈妈去c市,可能不回来了。”
裴安点头,眼眸里像是盛了一片湖:“好。”
南伽觉得她和裴安完全没话可说:“你大学打算考哪儿呀?”
裴安:“没得选择,还在这里。”
南伽之前当过“裴安”,她知道他的家里有一个病重的妈妈,不能离开这里。
“我知道了。”南伽起身,“回去吧,不耽误你学习了。”
裴安刚想说什么,他皱眉,远处的雪山忽然崩塌,大块的雪山朝着他们方向冲去。
地面也随之震动。
南伽慌了,声音带着颤抖:“裴安,这是雪崩?”
裴安没说话,只是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跑。
远处崩塌的雪山像是弥漫在空中的白色烟雾,越滚越大。
南伽被厚雪绊倒,她体力不好,跑了几百米已经没了力气,她松了手,佯装镇定:“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吧,雪崩不会到这里的。”
裴安皱眉,盯着她发红的眼眶,脱掉羽绒服裹在她身上,蹲了下来:“上来。”
南伽发愣:“干什么?你怎么不跑。”
“上来,我背你。”裴安说,“快点上来。”
南伽爬上了他的背。
裴安背着南伽往外跑。
可雪崩的速度比人跑步的速度快了不止多少倍,南伽能听到裴安背着她跑时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
她很后悔:“如果不是我把地点约到这里,你也不会死。”
裴安边喘边沉声对她道:“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