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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男人们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身汗水却面露憨笑,回家途中遇见村里的妇人孩童,一一打过招呼,便急切的往家里赶去。

正此时,一道惊呼声打破了村庄的平静,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村口十几位衣华贵的年轻人牵着骏马迎风而立,目光冰冷无质,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村民们心头一凛,心知来者不善,犹豫片刻便向里正家走去,那样华丽的衣服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非贵即富。

里正很快闻声赶来,在一众村民的簇拥下走到十几人几步前,抬手作揖,我是这里的里正,不知各位从何处而来?

心腹上前一步,微微笑道,见过里正,我等从京城而来,正要往汾阳赶路,只是天色渐晚,驿站又离得远,故而想请里正行个方便,让我等在村子里借宿一晚。

里正为难的看了十几人一眼,您有所不知,村中贫困,空房难寻。

这好办。

心腹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碎银,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里正看够不够。

说着,将银子塞进了里正手中,身后村民看直了眼。

里正看了几眼村民,又看了眼银子,最后叹了口气,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楚。

里正一愣,可是湘府楚家?

心腹淡道,正是。

里正随即正了脸色,恭敬道,原来是官家公子,方才失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是独立的故事,就把它分成第三个世界了,主角不变。

第20章 .2 镜中世界

一行人在村庄里住下,惹来村民议论。里正远远的看着那十几个随从将马背上的包袱拿进屋子,又里里外外将屋子清扫一遍,不免邹了一下眉,随后便是一声轻叹。

这一行人看起来不好相与,只盼着今晚快些过去才好,免得多生事端。

亮堂的房屋看起来许久无人居住,墙角的蜘蛛网令打扫的随从们目露厌色,只是天色已晚,不好再赶路,只得在此休息一晚。

公子,请!心腹将矮凳仔细擦拭一遍,抬首对楚湘恭敬道。

身着华服的俊美公子站在窗前,正对着院子里的那棵梨树出神,闻言目光一淡,出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是,那属下一会儿便将饭菜给公子端过来。说罢,心腹踏出门槛,将房门紧紧关上。

村子一向少有外人出入,里正刚答应楚湘等人的要求,后脚整个村庄就知道了村子里有外人入住的消息。

夜色似浸染了山水画般,墨色浓稠,仿佛丹青笔下那一点最勾人的黑白色彩。

里正媳妇摆好饭菜,正要喊人吃饭,回头就看见里正站在院子外头,面前一位衣着精细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神情冷淡的说了几句,便见里正略显为难的神色,年轻公子又说了一句,里正咬牙应下。

里正媳妇见年轻公子离去,快步走到里正身后,疑声轻道,出什么事了?

里正邹眉,没什么,你自己先吃,我去趟祈大夫家,晚些回来。

里正媳妇还想说些什么,见里正已经走出院门,便摇头回到了饭桌上。

月兔东升,烛火燃起,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懒懒散散的洒在屋子外面的泥地上。月色凄冷,树影卓约。

里正走到祈家大门前,抬头看了眼院门上悬挂着的红灯笼,伸手敲门,祈大夫?祈大夫在家么?

祈钰正在屋子里研读医书,听到外面里正急切的唤声,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来了!来了!

祈钰打开院门,见里正一人站在门外,身体有一半融入了夜色,惊讶道,里正?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师傅出诊去了,得过几天才回来。

你师傅出诊去了?!

祈钰见他脸色有些不对,点头道,去的镇上林大老爷府上,今早林大老爷特意派人来请。

里正目露复杂,这样啊

里正找师傅有什么要紧事么?

里正摇头,也没什么要紧事。

直到里正离去,祈钰也没弄明白里正的来意,他看着卓约树影下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里正怎么怪怪的祈钰低头嘀咕。

阿钰!一声轻唤从身后屋子里传来,祈钰回头,便见少年披着一件衣裳站在门槛前,乌发如鸦羽,肤色如美玉。一双美目清澈潋滟,眼底波光流转,看人的时候,似要将人的心脏生生剜出一块。

阿言即便换了普通样貌,浑然天成的气质也总让人移不开眼,如竹如松的身姿,宛如一浅碧色的泓水,清丽脱俗。

此刻少年穿着薄薄的青衫,宽大的衣袖仿若云袖翩舞般,衣摆扬起优雅的弧度。乌发散落在腰间,衬着如雪皓腕,秋水般的眼眸一直望着祈钰,腔调柔软,阿钰,方才是里正敲门?

祈钰心头一软,快步走到阿言身边,心疼的看着他,怎的穿的这般少就出来了?快进屋,这会天凉得很呢。

少年仍是好奇的看着他,眼底宛如清澈见底的湖水,阿钰还没告诉我,里正为何敲门?

祈钰扶着他向少年房间走去,声音很轻,里正来找师傅。

找阿织?阿言微微侧头,几缕乌发落在了祈钰肩上,他秀眉一蹙,可是村子里有人病了?

祈钰摇头,将少年送入房中,不是,如果村子里有人病了,里正大可让我去看病,我医术虽然不比师傅,可好歹是师傅的亲传弟子,小病小灾还难不倒我祈钰,只是里正脸上并无焦急之色,想来是为了师傅而来。

只是不知道里正突然来找师傅,所为何事?祈钰有些担忧。

烛火摇曳,矮几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夜里清冷的气息蔓延,阿言靠着软垫,手里握着一卷泛黄的书籍,人却昏昏欲睡。

窗纸上倒映着榻上少年的清雅身姿,远远看去,宛如水墨画一般惹人怜惜。

阿言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什么都不记得,唯独阿言这个名字,仿若有人时常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阿言觉得自己在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他的身体不好,不能够出去寻找,阿织跟他说,外面很危险,所以阿言想,等他的身体好了,再去找那个很重要的人。

将手中书卷放下,阿言移开矮几,吹熄烛火,躺在柔软温暖的被褥下,沉沉睡去。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云衣长袖,华服素白清冷,戴着高高的法冠,远远的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看不清容貌如何,只是那气息太过冰冷,仿佛当日的冰层湖底,高华尊贵得好似神祗。

他梦见自己走到那人身边,同样是云衣长袖,衣诀飞舞,阿言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清冷无质,师兄。

那人依旧看不清面容,他低头看着阿言,似轻叹一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他已经找到了你,跟他走,不要留下,这是机会。

金乌升,东窗白。

村子里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忙活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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