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蠕动了一下嘴角,想要说些什么。
可看到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衬衣时,又将到口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她后知后觉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手的,哪怕是死,他也要守着她。
这样的执念,哪是她冷漠相待,恶言相向就能消除的?
默了片刻后,她翻身下了地。
南枭以为她要走,连忙伸手去抓她胳膊,可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又连忙缩了回来,固执的堵住她的去路。
“我不逼你了,你别生气,别抗拒好不好?”
洛殇绕过他,走到置物架旁,伸手从上面取出了医药箱。
南枭见她是去拿医疗用品,不禁松了口气,眼里也闪出了亮光。
她拿医药箱给他包扎,是不是就代表她还是心疼他的?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但他愿意这样自欺欺人,能缓解心口传来的疼痛感。
“坐下,衬衣褪了。”
南枭乖乖坐在了床上,伸手解衣扣。
布料滑落,洛殇发现他整个胸膛都被血水浸透了,而伤口上还在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泡。
缝针她会,以前跟江酒学了一点。
但她只有一只手,不太方便。
“我叫医生过来。”
她拿着手术钳比划了片刻后,还是将工具扔回了箱子里,准备起身去打电话。
南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嘶声道:“不用,我腾出一只手帮你。”
洛殇回头看着他,蹙眉问:“你确定?我没给人缝过针,八成会留下疤痕。”
“无妨,你随便穿几针就行了。”
洛殇不禁乐了,他当缝衣服呢?
“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你挺能忍的,应该不用麻醉剂吧?”
南枭不禁苦笑。
这女人存心想要整他吧?
不过难得她有兴趣整他,除了忍着,任由她拿捏,他还能怎么办?
“嗯,不用,你动手吧。”
洛殇眼里划过一抹暗沉的光。
她经历了丧子之痛,断臂之痛,如今这点痛,他能忍就好,不能忍也得忍。
心里升腾起一股报复欲后,那念头就像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伸手从医药箱里捞出一瓶酒精,拧开盖子后直接往他伤口倒。
即便往伤口上洒水都会痛,更别说刺激性强烈的酒精了。
绕是南枭意志力强硬,也有些受不了,暴露在外的胳膊紧绷在了一块儿,上面青筋暴起。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俊脸滚滚而落,他的五官都在抽搐。
这女人,下手真他妈的黑。
明明可以用棉签蘸着酒精慢慢擦,非得用这么暴力的手段。
他疼得牙齿都在发颤,喉咙里隐隐有血腥味弥漫。
还好没有伤到心脏,不然这酒精灌进去,他非得去半条命不可。
洛殇知道他疼,这样的方式,比刮骨还要难忍,可她仍旧面无表情的往他伤口上倒着酒精。
直到一瓶酒精全部都倒完,地上晕开了一大摊血渍后,她才罢休。
扔瓶子的时候看到了医药箱里的棉签,她扬眉道:“这医药箱里有棉签啊,抱歉,我没看到,
如果我早知道有棉签的话,就用棉签蘸着酒精慢慢的擦了,你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