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何事令你久候门前?”
赵阜通闻声抬头做礼,犹豫了几息,还是将今日所见如实道出,眼里的困惑化为了期待,向着他的父亲注目而去。
“父亲......”
“今日,我前往......前往天香楼亲历拍卖盛会,其中权贵百余富商无数,甚至还有几位皇子也亲自前来。”
“压轴之宝,是一个世所罕见的水晶瓶。”
宰相大人听得轻轻抚须,眼里可见几分隐怒,似是不喜儿子出入天香楼,甚至于众多权贵之前抛头露面,却是语气沉稳地问话而出。
“如此盛会,确是罕见。”
“你言及此事,恐怕其中有些异端吧?”
闻声,赵阜通目露敬佩而答。
“父亲明鉴。”
“今日盛会,权贵云集皇子出面,还有那水晶瓶,确是极其罕见,但遮面而来的北凉王更为让人不解。”
“当日朝会,四皇子敬献水晶瓶博得圣上欢心,依理而言,这水晶瓶必会被众位皇子全力争夺。”
宰相赵文璟听闻北凉王之名,关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严肃。
关乎皇家,一切事情都会意义重大,容不得丝毫马虎,本以为的无关风月之事,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内涵,还有那位亲临,倒是让这位宰相大人有了兴致,甚至有种在朝堂之时的严正。
可听到最后一句,他却也目露狐疑。
“水晶瓶竞价极高,几位皇子尽数落败,最后关头,北凉王却突然放弃了,不知父亲以为,这是何故?”
看着儿子疑惑的目光,赵文璟也缓缓抚须目露沉思起来,眼里有了明显的惊疑之色。
重宝现世,必会引起哄抢。
水晶瓶这种宝物,能得陛下欢心,所有皇子竞价而出,自然不会旁落于人,没人真的敢于和皇子一较高低。
只是没想到,北凉王会放弃。
这种将大好机会拱手相让的作风,并不像那位殿下应有的态度,其中的真相耐人寻味啊。
宰相大人沉思多时......
缓缓起身踱步于书房之内,竟也感到了莫大的疑惑。
望着父亲也开始惊疑,赵阜通更是一脸忧色,心中的不解不断交织,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表现非凡的北凉王,会突然放弃大好机会。
能被父亲赞赏的当朝皇子,极为罕有。
可作出这种蠢事的人,真是个前途非凡的皇子么?
矛盾纠葛之下,静候的赵阜通也有些烦闷,不由得擅自做礼出言,向着父亲再度问话。
“父亲,您说这北凉王是不是舍不得钱财......?”
话音刚落,宰相大人停步侧目。
看着儿子忐忑的神色浮现失望,就算他也不明所以,还是再度严肃叮嘱出声。
“为父以为,那位殿下绝不会是这种目光短浅之人。”
“当日,宋家一而再落败于北凉王之手,就足以证明,这位殿下是个不吃亏的人,后来面对匈奴铁骑也不退离,果决疯狂得令人胆寒。”
“这种人,绝不可能错失任何良机,此举背后必有深意,你万不可小觑!”
赵阜通听得愣神不语。
这话很有道理,他的父亲阅人无数,应该也不会看错,可他的见闻就是如此,也看不出有什么深意,只是目睹了北凉王的怯懦放弃而已啊。
这里面,能有什么深意呢?
疑惑并未得到解答,眼见老夫言尽于此,赵阜通只得应声做礼而退,对于北凉王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胜负如何,只有来日方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