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到这里,精明的张之栋已经有了几分察觉,但既然是姜太傅这位钦差所问,他也就将能说的一切都当场道明,并未点破,很是知情识趣。
“太傅所言极是。”
“据末将听闻,北王殿下似乎已有克敌之法,这种事也不是全无可能,至少吐蕃人应该不会很快再犯邺城,末将所知的只有这些......”
亲耳听闻着军政大事,胡维宣和年轻的薛奉年都感到阵阵紧张,同时也为北王的利害暗暗赞叹,心中愈发地敬畏。
经由姜太傅和张都督接连称赞,那位年轻的北王,已然不是他们能够像往常对待的存在,甚至于在将来,或许会变得遥不可及啊。
而张之栋似乎还沉浸在感慨之间,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敬畏目光,突然揭开的话头戳中了心事,竟是碎碎念的停不下来。
“哎,说起那位北王殿下,末将......咳咳,末将虽从未见过,心里却是向往已久啊,既能力败千骑,又能酿造出塞北红那等美酒,实乃末将生平所闻最有才华之人,心里敬佩的紧啊,不知何时才有机会相见。”
几人闻声轻笑不语,心里虽然震动,对于张之栋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这货对北王敬佩不假,可这一堆话总结下来,无非只有一个理由——馋嘴了。
唯有姜太渊,听得心里发愣。
新盐之事,他早就知道。
突然打败了千骑,这件事到如今还不明实情,只能惊叹于北王的奇异,心里充满了好奇,谁知道就连张之栋推崇不已的什么名酒塞北红,也是北王酿造?
这未免就有点过分了!
种种异事缘于一个人,甚至每一件都是令人啧啧称奇的罕见之事,不由得让学识渊博的姜太渊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
气运。
只是一想,那位短短数日不见的年轻皇裔,就带来了不少的震动,惊得姜太渊多年沉寂的心境也有了一丝波澜。
“明日,老夫要去邺城拜见北王殿下,不曾想短短数日,竟能再度相见。”
几人听得目露震动,心里的猜测都在瞬间涌现。
果然啊。
姜太傅此次前来,皇命的关键所在还是在邺城,如此说来,北王殿下岂不是被陛下看重,即将境遇大变?
这种猜想只是浮现脑海,几人就惊得慎重了数倍。
相比众人,张之栋却是听得喜上眉梢,提溜着大眼珠子,突然严正起身抱拳,恢复了一州都督应有的威严之气。
“姜太傅,边境动荡不平,近来又有吐蕃贼人,末将明日愿率兵通往,护卫太傅前往邺城!”
看着那严正的模样,薛青云都忍不住嘴角抽抽了起来。
别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他还能不知道?这个武夫,绝对是为了去邺城混点好处,那柄宝刀,八成就是邺城得来的。
他那是为了护送姜太傅吗?
薛青云都不稀得点破,张之栋这货啊,分明是馋北王殿下的塞北红了!
眼望着张之栋的无耻行径,几人皆是无奈摇头,却是见姜太傅含笑应允,竟禁不住眼里有几分羡慕,不知不觉间,对于数百里外的邺城愈发看重。
......
夜色渐深。
邺城没有了白日的喧闹,虽说还有着言谈响起在门户,却是变得宁静了不少,在星夜下的覆盖下显得一片平和。
北王府。
秦风与鬼医罗季从后院走出,轻舒长气,慢步前行间,眼里终于露出了几分欣慰,言辞里有着真挚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