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识人无数双眼如炬,那等下作之事自是瞒不过您,世间总有小人招摇,无论官民皆是如此,不过是为了名利二字而已,若那胡维宣能有宋员外这般出身,哪还用得着扮做什么清廉君子!”
“这几日以来,胡维宣仗着刺史大人赏识,行事一意孤行,已然惹得同僚们哀怨四起,实乃小人得志!”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心有同感地愤恨骂声化解了尴尬气氛,又隐晦地抬举了宋雨才的出身,无形之间做到了一举两得,可谓是拍须溜马的最高境界。
听闻这种话语,宋雨才就算火气难消,也是舒坦了不少,目露优越地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胡维宣那个小人,实在是可恶至极,不过他也没什么高招,钱大海的一家老小还在本员外手里,是绝不会松口的!”
“至于这群奸佞小人,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你我二人的书信,料想理应已经送到了京都,要不了数日,本员外定要一雪前耻!”
听到这种底气十足的话,张翠峰终于是目露崇敬地激动起身,就好像看到了平步青云的兆头,赞叹声难以断绝。
“宋员外真是运筹帷幄啊,下官就此借花献佛,静候您的佳音了!”
两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笑,眼里的得意愈发浓厚。
......
京都。
深夜的皇宫灯火通明,天枢殿里两侧的金色烛台齐齐点亮,伏案静坐的皇帝陛下神色严肃,细细批阅着今日的奏折。
殿中。
当朝宰相赵文璟身着朝服,威严的面容里满是岁月痕迹,神色恭敬地躬身禀报,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响起。
大玄朝的国体大事,就在此刻经由这位老者讲述而出。
“陛下,山东水灾复发,灾民近万人,老臣与工部商议,拟定拨出十万库银修缮河堤......”
娓娓道来的声音不疾不徐,谨慎而又充满了底气,恭敬地响起在天枢殿中,年过七十的宰相赵文璟详陈数息,方才静候着皇帝的示下。
古怪的是,他足足等了十余息,却是不曾听闻陛下的声音响起。
不由得,宰相大人腹有狐疑。
当今陛下自从数年前远征归来起,向来重视政务,从不曾有丝毫懈怠,当得起勤政二字,绝不可能有分神的情形。
今日,怎得半晌还未有声息?
纵然赵文璟心头疑惑,却是不敢擅自抬头仰望圣颜,也不敢表露出任何的疑虑,只得躬身静立当场,静候着皇帝陛下的御令。
突然间,静候多时的天枢殿蔓延出一种惊人的肃杀之气,难以言喻的威势自龙案之前逸散而来!
“嘭!”
一声震响,皇帝陛下拍案怒斥。
“好大的胆子!这是何人呈上的奏折!?”
惊人的震怒声响彻大殿,连稳如泰山的赵文璟都心里一惊,万般的疑惑和震荡涌现心头。
究竟发生了何事......
竟让陛下如此龙颜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