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点头,秦风继续讲述出声。
“确定了来人的意图,再知晓具体的身份,本王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之事,必会经历问罪之事,只需提前备好证物,借由姜太傅便可度过此劫。”
一番话说得很是简单,但经历一切的众人依旧觉得凶险无比,此刻听闻殿下这般轻易道来,心中感到无比叹服,同时也有阵阵后怕。
莫说王勋有些惊魂未定,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将许朝元也感慨不已。
“殿下料事如神,末将深感敬佩,只是此招实在太过凶险,若稍有差池,或者太傅大人没有密旨,后果不堪设想……”
苏颜霜深以为然地微微点头,方诚也神色严肃无比。
众人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哪怕一切顺利解决,仍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秦风却是不再多言,只是笑着打了个哑谜。
“一切自有天意。”
众人闻言一愣,悄声交流着眼神,各自的脸上浮现不同的神色,陷入了沉思之中。
轻抿了一口茶水,秦风的心头同样思绪万千。
这一次,确实有些凶险。
他敢赌变数就在姜太渊身上,只是因为姜太渊本人前来,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却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若是旁人听了,或许会以为自己真的疯了。
其实不然。
一代帝师,甚至差点成为两朝太傅的文宗姜太渊,地位绝对不是普通人看到的那般肤浅,皇帝老子的信任也从来没有太过变化,否则绝不会派这位前来。
看似是以姜太渊的严正堵住悠悠众口,给宋家一个说法,实则也是利用了姜太渊的品行,以免宋家借机发难谋害当朝皇子而已。
秦风历经两世为人,早就看透了俗世的观念,对于真相的洞察更为冷血,也更为敏锐,关乎性命的大事,往往能以最具利益的角度去看待,一切的杂念都能被他摒弃。
皇帝能让姜太渊携冷而来,自然有利用的成分和私心,却不是出于保护秦风这个儿子,只是出于保护皇室血脉和颜面的私心,并无任何亲情成分,单纯就是为了化解宋家的小套路而已。
无论是宋家,还是想借题发难的某些皇子,一切自以为聪明的高招都被那位陛下看得透透彻,只需要以姜太渊之名,就将一切计谋化作了尘埃,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甚至于连秦风这个亲生儿子的生死,也不过是宣示皇威的工具。
“朕不允许的,谁都不可以妄想。”
这就是当朝皇帝想要透露的讯息。
皇威天道,容不得丝毫触犯!
俯瞰大玄的皇帝,眼中根本不存在任何人的城府,高坐朝堂龙椅,一切心机犹如曝晒在烈日之下,随意一令,便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帝王霸主最为无情,也是开拓了当今盛世的唯一道路。
经由姜太渊此行,朝堂必然会沉寂多时,各方人士也不敢太过张扬,甚至于多数人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深意,还自以为是地窃喜高明……
感念诸多,秦风对于出身皇家的无奈体会更深,同时也认识到了眼下弱小,立即向着众人沉声出言。
“此次化险为夷,诸位功不可没,百姓同样居功至伟,本王铭记于心,但这只是一时取巧,绝非长久之计。”
“若再有人心怀不轨前来,绝不能以百姓之躯面对寒刀铁甲!”
苏颜霜缓缓起身,望着秦风英气勃发的模样,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众人闻言同样神色肃穆,起身高声作礼!
“末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下官愿为殿下竭尽所能!”
众人期待注目下,秦风眼中精芒闪过,眉宇间肃杀之气凛然。
“传本王令,自今日起,邺城依律例征召私兵!”
与此同时。
县衙客房。
姜太渊静坐沉思,无心去关注内院手忙脚乱的诊治过程,脑海里唯有今日的惊艳见闻,颇多感受汇聚,心境始终难以平静。
静候多时,贴身护卫终于从门外踏入,悄声作礼通报。
“禀太傅,北王在邺城所作所为,属下俱已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