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叶凡这么说,他们在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
但是现在,华夏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宿白都如此说了,那眼前这幅画,不但是曾巩的真迹《局事帖》,而且,还是《局事帖》第一层,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宿老,您为什么说这是曾巩《局事帖》第一层?”哪怕宿白都已经下了定论,但朱文房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
“1996年,失传已久的曾巩《局事帖》现身米国拍卖会前,曾有人找我做过鉴定,那个时候的《局事帖》,只有两层,我已经发现蹊跷。”
宿白道:“2009年和今年的两次拍卖会开始之前,同样有人找我做过鉴定,但2009年的《局事帖》,就只剩下一层,成色跟1996年《局事帖》表面一样,至于今年5月15日的拍卖会出现的《局事帖》,较之于2009年的《局事帖》,成色更浅,应该就是第三层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然还有幸见到《局事帖》第一层,请问这幅画,现在归谁?”
“回宿老,这幅画现在归这位小兄弟。”聂国章指着叶凡,将叶凡发现这幅画的过程以及跟朱文房打赌,都简单说了一番,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宿白苍老的目光,在叶凡身上,略作停留,问道。
“叶凡。”叶凡淡淡地回答。
“什,什么?”哪怕是以宿白的心性,在听到叶凡这两个字时,也是忍不住身躯一颤,连忙上前,来到叶凡身前,深深一鞠躬,道,“叶先生,感谢您这些年来,为华夏考古界作出的贡献。”
“宿老,使不得……”叶凡连忙扶住宿白,说道。
“教授,他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哪怕是发现了这幅曾巩真迹《局事帖》,那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一是运气罢了,哪儿轮得到您对他如此?”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见到宿白的举动,有些忍不住问道。
“混账。”宿白想都没想,直接呵斥一声,指着叶凡,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教,教授……”那名学生身躯一颤,满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叫道。
“道歉,立马为你刚才的行为,向叶先生道歉,否则的话,从此以后,你也就没有必要留在燕大考古系了。”宿白厉声说道。
“凭什么?”那名女生,本身还有些畏惧宿白的威严,但是此时此刻,见到宿白如此说,当即有些不满地问道。
“凭什么?”宿白说道,“就凭他这些年来,追回上百件流失海外的国宝,并且无偿上缴给国家。”
“对不起!”那名女生,没再废话,而是走到叶凡身前,深深一鞠躬,重重说道。
“叶先生,抱歉啊,带出这样的弟子,是我宿白的过错。”那名女生道歉之后,宿白这才歉意地对叶凡说道。
“宿老,这不能怪您,也不能怪她,她刚才只不过是太尊敬您了,为了维护您的形象和尊严罢了,这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叶凡道。
“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胸襟啊。”宿白感慨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差不多要前往机场了,叶先生,有机会到燕京,可千万别忘了到燕大一叙。”
“一定,一定。”叶凡说着,拿起那幅《局事帖》,道,“宿老,这幅曾巩的《局事帖》,劳烦一并带回,交给国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