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雨盛把手背到后面, 摩擦着手腕上的佛珠,说:“我对你刮目相看,是因为你能帮我绊到傅玉书,不是让你来违背我的想法。潘梵于,你太聪明了,跟聪明人合作固然开心,可是也有点不放心吧,这你能多担待点儿吧。”
郑雨盛留下这句话后,看着潘梵于喷火的眸子,嘴里哼着歌从后门离开。
郑苏打开门,发现潘梵于表情惊恐,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把外面的门给锁上了,难道是因为想到在日本那些日子吗?
慢慢走过去,拉着潘梵于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我给你把妆给卸掉。”
郑苏指尖勾着她下巴往上抬,潘梵于收敛住怒意,看着郑苏温柔的神情,眼神也逐渐变得冷静。
看来,郑雨盛这条老狐狸,并不值得全部信任。
傅扬是自己软肋,她不允许其他人碰傅扬。
“闭眼。”郑苏温柔地说。
潘梵于闭上眼,感受到绵软的卸妆巾在自己眼皮上轻轻擦拭。等脸上的妆容都卸完以后,郑苏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亲手帮自己洗脸。洗完脸,潘梵于觉得够了,化妆就让她亲自来吧。
当她手掌撑在沙发上,感受到郑苏吻在自己额头上的触觉,潘梵于睁开眼看到郑苏虚掩嘴唇,眼角晕染红晕,看起来脆弱极了。
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背对着郑苏说:“化妆就让我来吧,你先出去吧,等下被人撞见我们在这里就不好了。”
“抱歉。”郑苏懊恼自己刚才冲动,让她生自己气。走到门口,手掌包裹住把手,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拿着镜子给自己描眉的女人,叹了声气,是心急了。
潘梵于不喜欢别人亲自己,为了引诱别人掉进陷阱,最大的程度可以接受拥抱。但是亲吻,那是和最爱的人一起做的。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她抬起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
把妆画好以后,潘梵于看着镜子里完美无缺的自己,这张脸是好看的,可惜看不了多久了。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什么事一样。
她突然睁大眼睛看向门口。
郑苏的眼角,并不是害羞泛起的红晕,看起来倒像是被人打了以后引起的。
潘梵于从房间里出去后,很快就被傅玉书给找到。
傅玉书面上很冷,遇到别人时,才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表情:“去哪儿玩了,这里都是你不认识的人,好好呆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有人打趣道:“傅总你这是变成老婆奴了,人家离开你一会儿都不行。”
傅玉书笑着握住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满目深情,给潘梵于一种短暂的失神,以为傅玉书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她忽地笑了下,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着实际的想法。傅玉书这辈子都是为他而活,像掉进水里的化成水仙花的西方神一样,不会为别人浪费一点感情。
从另一种程度上看,若不是傅扬,自己跟傅玉书很像,应该可以成为知己。
“是啊,梵梵那么漂亮,嫁给我很荣幸,应该好好宠爱着。”傅玉书声音很温柔。
但在潘梵于耳里,因为恐惧,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宴会散后,傅玉书喝了几杯酒,脸上显现红润。
车窗外下了雨,车内很闷,傅玉书拽着领带扯了扯,松了口气后,用眼角余光瞥见潘梵于脸上的妆容和来时好像有些不一样。伸手抚摸着她如玉的脸颊,那么轻,跟语气一样:“这妆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不像是脱妆,是重画了吗?”
潘梵于把他手拿掉,脸上表情一如平常:“没想到你谈生意眼光毒辣,竟然在女人化妆这方面,眼光同样毒辣。”
傅玉书低笑:“那是因为梵梵,所以多了几分功夫关注你的一点一滴。”
“谢谢。”潘梵于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回复他。
“说起来也好笑,小时候傅扬把郑苏打到了医院。现在傅扬回来,在郑苏大哥婚礼上,又跟郑苏打了一顿。”
傅玉书说完后,潘梵于睫毛微颤,想到郑苏眼角的红晕,是因为跟傅扬打架后留下的吗?
傅玉书有些醉了,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头枕在她大腿上。
察觉出潘梵于要起身,他握着她的手用力捏了下,声音透露着醉酒后的黏糊:“我很累,让我这样冒犯你一次。”
潘梵于低头看着因为睡着显得岁月静好的脸,这张脸是前世最喜欢的。
如果重生后,知道自己男神是这副模样,还害自己那么惨,要是知道这些,还会选择重生吗?
傅玉书就这样安静地枕着自己大腿,给潘梵于一种很乖巧的错觉。
车内一片静谧,傅玉书猛地攥紧潘梵于的手,从她腿上起身,吓了潘梵于一跳。
傅玉书回头看到潘梵于在自己身边后,舒了一口气,在低下头的那刻,车外走过街道,商铺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潘梵于看到眼角那抹红晕。
还没等她回味,傅玉书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头发在她肩窝蹭了蹭,像只大猫一样。
“梵梵……梵梵……梵梵……”
嘴里絮絮叨叨,都是两个字。
潘梵于别过头,看向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男人像是失而复得,万般珍惜地磨蹭着她的脖颈。
天空一道紫蓝色闪电照亮她整张脸,却因为羽睫遮挡没照进幽幽瞳孔里。
听到男人醉酒后无助的呢喃声,潘梵于抬手抚摸着他后脑勺,一下一下,动作很温柔。
傅玉书,这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不是把她害的那么惨,为什么还要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抱着她,磨蹭着她?
以为伤害了她,适当服服软,就能让自己为他心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