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被堵住,近乎窒息,“他回国了?!”
詹父:“说是回来探亲。”
“他什么时候来的?”
詹父说:“就上个月月初,雨菲的忌日过了两天。”
那个人居然还敢来詹家,还是和老父亲一起来的!
是詹雨霏入了他的梦了吧?
还是午夜梦回他睡得不踏实了呢?
客厅里,掉漆的吊扇吱呀作响,噗嗤噗嗤响个不停。
冷风吹在身上,南絮脊背发凉,手臂起了成串成串的鸡皮疙瘩。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詹父再跟她说的内容,很多她都没听进去。
“许许?”詹父唤她。
她猛地回神,“詹叔叔您说。”
“你奶奶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
“你爸爸忙公司,你妈妈到处旅游,这两人谁都顾不上老人家。老太太上了年纪,你得上心点。”詹父给南家当了十多年的司机,对于老东家总有浓厚的情谊。
南絮笑了笑,“奶奶的身体我一直很上心。”
“听你爸爸说你也不找个男朋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詹父拿起水壶给南絮添水。
不论她几岁,在詹父眼里她始终是孩子。长辈总爱操心小辈的事情。
她哭笑不得,“詹叔叔,我有数的。”
詹父:“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有主见了,才让做父母的这么操心。雨菲要是还在,我和她妈妈也指不定该怎么操心呢!”
詹母及时打断丈夫,“年轻人有她们自己的想法,你瞎裹什么乱!”
南絮没久留,坐了坐就告辞了。
这栋房子太压抑了,待久了,她怕自己受不了。
坐进车里,她挂倒挡把车倒出去。透过挡风玻璃,她再一次看到了院子里孤独立着的那棵石榴树。
她记得这棵石榴树下还有一只秋千,她坐这头,詹雨霏坐那头。
院子里满树浓阴,静谧如画,微风送来两个女孩子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南絮再也没有听过比那更动听的笑声了。
——
车子驶离詹家老屋,南絮搁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滋滋震动了两下。
她没理会,只顾开车。
没过一会儿,语音电话就直接追过来了。
那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点都安耐不住。
手机屏幕不断闪烁,她抬头瞥一眼,没接。继续开车。
铃声响了一瞬,停掉。
一两秒过后,又响了起来。
平时熟悉的铃声在这会儿只觉得刺耳,一声声,不间断地压榨她的神经。
她烦躁不堪,猛地踩下刹车,“嗤”的一声,轮胎与路面摩擦,红色小车停在路边。
南絮接通电话,“说。”
手机里沁出男人熟悉舒朗的嗓音,“在哪儿?”
她气急败坏道:“不知道。”
对面的人明显愣了愣,继而压低嗓音,“给我发个定位。”
很显然,态度都放软了。
南絮倏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她不该迁怒夏君岱,把坏情绪发泄在他身上。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值得我们善待。
她敛起神色,声音变软,“我去了趟詹雨霏家,现在回去了。”
夏君岱的语气不容置喙,“许许,你听我说,把车停在路边,不要开了,我过去接你。”
南絮想想自己的情绪,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她这个状态委实不适合开车。
她给夏君岱发了个定位,就没再继续开车了。
她坐在车里给傅婧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去参加同学会了。
看一眼手机,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