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沅翻了翻眼皮:“我看明明是你幼稚,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跟着小七闹腾,自己伤得多重不知道?”
谢云宴被骂的有些怂:“祖母她们难得高兴,我不想扫兴。”
萧家已经很久没像是现在这样欢声笑语了。
苏锦沅见他嘴唇微白,微弓着身子捂着伤口时额头都冒着冷汗,眼里却又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她不由心里一软,伸手扶着谢云宴说道:“四弟回来了,往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的是,何必强撑着急在这一时?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还要守岁……”谢云宴道。
苏锦沅睨了他一眼:“你这样子还想守岁?真这么熬上一夜,你是打算正月里都在病床上过了?”
说完不容置疑,
“明天初一,咱们还要出城去祭拜父亲和你大哥他们。”
“我已经跟祖母说了,今夜守岁不必这么多人,四弟身体不好,待会儿也得回去休息,你就安安稳稳地回去睡一觉。”
谢云宴张嘴刚想说话。
苏锦沅就冷眼看他:“闭嘴,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再多说一句,我就叫邓伯过来把你打晕了抬回去。”
谢云宴被吼了一句哭笑不得,只能歇了守岁的打算,却还是嘟囔了一声:“嫂嫂真凶。”
苏锦沅扶着他朝外走,听到他这抱怨的话时手一松:“那你自己走?”
谢云宴身子一歪,连忙叫疼。
苏锦沅将人拉了回来:“疼就闭嘴。”
天上飘着小雪,地上也攒了薄薄一层雪色。
院中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来回轻晃,那浅红色的光落在二人身上时,像是笼罩一层柔光,让得周围都好像温柔了下来。
苏锦沅扶着身旁的人,低头看着脚下,那雪白兔毛的围脖拢着的半张侧脸上,眉眼认真而又专注。
谢云宴突然开口:“嫂嫂。”
“嗯?”
苏锦沅小心避开石块,扶着谢云宴走到廊下时才抬头。
谢云宴说道:“我好高兴。”
已经趋近于青年的男孩儿背光站着时,脸上轮廓有些不清,唯独那双眸子仿佛落进了星辰,微弯带笑时,熠熠生辉。
苏锦沅心头跳得快了些,却也忍不住为他的高兴而高兴。
谢云宴微垂头时就能见她笑起来的模样,唇边笑意更盛了些:“嫂嫂,你年后是不是要出京?”
苏锦沅疑惑了一瞬。
“我那天听你跟四嫂说话时提起来,你要去南边一趟,采买棉料和丝绸。”谢云宴道。
苏锦沅这才想起这事来,点点头说道:“是有这打算,今年四处都是大灾,京中好些人都将银钱拿去囤粮,结果亏得一塌糊涂,一些原料反倒都急缺起来。”
“布庄那边接了几个大单子,我也想着年后将府里的生意再扩大一些,所以得去江南采买原料。”
这件事情之前本来是打算交给霍柔去办的,可如今萧云鑫回来,霍柔肯定是不能离京的,而萧云鑫的情况也不适合路上颠簸,所以就只能她自己去了。
“怎么问起这个?”苏锦沅好奇。
谢云宴说道:“我陪嫂嫂一起去吧。”
“你去?”
苏锦沅身形一停,看着谢云宴疑惑,“你能离京?”
谢云宴说道:“按理说是不能。”
苏锦沅听出了他这话里没说完的意思,按理说是不能,那不按理就能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宫中谢云宴突然请辞的事情,忍不住挑挑眉对着他说道:“你这是打算跟陛下打擂台?”
第259章 热闹
谢云宴嗤了声:“打擂台不至于,只是这段时间我插手的事情太多,又弄死了不少人。”
“我要是不主动退上两步,他就该怀疑黄颉死前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了。
当皇帝的,大多都有多疑的毛病。
哪怕当初赈灾,后来熊希元贪污,再到处置徐家的事情都是庆帝准允,可他的手段依旧让人心惊。
黄颉一脑袋碰死在了御正殿里,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死前的话不过是为了拉个垫背的,可庆帝依旧还是听进了耳朵了,甚至对他起了疑心。
豁出性命的救驾之功,换来的不过黄金千两……
呵!
谢云宴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咱们这位陛下,既想养蛊,又怕养出个蛊王出来噬主。”
“四哥刚回来,萧家被推到了众人眼前,年后恐怕注意萧家的人会更多,我主动退一步,那些人也就不能借着临川的事情来咄咄逼人。”
“也能让咱们这位陛下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