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婆子听到动静忙出来看情形。
乌三一脸鸡血,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看着甚是骇人,她忙问道:“你这混账东西跑哪去鬼混了,怎么搞成了这模样?”
乌三脾气暴躁道:“要你管!”
他又冷又饿,去庖厨到处翻找吃食,看到锅里有两个粗糙的杂粮馒头,手也不洗就捞了一个往嘴里狼吞虎咽。
身上一股子尿臭味,吃完馒头他又去找衣裳换,哪晓得脱了衣裳才看到自己身上全都画着诡异的鬼画符。
那一刻,乌三的神经彻底崩溃了。
他像见鬼似的怪叫了一声,想到昨晚上那阴深深的场景,顿觉脑门子发凉。
好不容易把自己清理干净后,他疲惫地睡了一觉。
待到日上三竿时,乌三被一泡尿胀醒,他睡眼惺忪去茅房尿尿,结果掏了半天,从裤裆里掏出来的玩意儿彻底令他愣住了。
那一泡尿硬是给他吓得憋了回去!
茅房里忽然传来一道痛苦悲愤的呜咽声,把屋里的乌老婆子吓了一跳,扯开嗓门问:“乌三你怎么了?”
隔了许久,乌三才从茅房出来,脸色铁青,一张刀疤脸狰狞又扭曲,似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见他面色不对,乌老婆子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乌三夹着腿,露出羞愤欲绝的悲壮表情,再也憋不住哭嚎道:“阿娘,我完了!我完了!”说完便跑回房把门关上痛哭流涕。
乌老婆子:“???”
不一会儿乌老儿从外头回来,乌老婆子把自家儿子的奇怪情形跟他粗粗说了。
乌老儿没好气道:“那不为正的东西,成日里偷鸡摸狗,叫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死了也是活该!”
乌老婆子急道:“乌三再不为正,也是你亲生的,若真有什么事,我看你急不急!”
乌老儿瞪了她一眼,骂道:“慈母多败儿,这败家子就是被你惯出来的!”
乌老婆子打了他一板,“你快去瞧瞧他,先前我叫了也不应,光哭嚎。”
乌老儿没好气道:“哭丧呢!”
他嘴上骂骂咧咧,还是背着手去瞧,坏脾气地拍门,叫道:“乌三!”
屋里传来乌三羞愤的声音,嚎叫道:“爹,我完了!我完了!定是那张家胡同的寡妇施了妖法害我!”
这话乌老儿听得糊涂,啐道:“你瞎说什么,哪来的什么妖法?”
乌三羞愤难当,他一个老爷们儿没了那玩意儿,那还叫什么男人?!
乌老儿没有耐性,乌老婆子过来一番劝说,乌三才愿开门见人,只是夹着腿,一副不想活了的模样。
见他的举动奇怪,乌老婆子担忧道:“儿啊,你这到底怎么了?”
乌三哭嚎道:“阿娘,我雀雀被怪物吃掉了……”
乌老婆子:“???”
乌老儿:“???”
两个老人听不明白这话,乌老儿觉得蹊跷,把老伴儿推了出去,关门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乌三忸怩了许久,才把裤子脱了,乌老儿猝不及防见到那情形,一时竟傻了。
那玩意儿竟然跟幼儿差不多!
乌老儿还以为自己眼花,再细看,确实跟幼儿差不多,只有小指头大小!
他彻底懵了。
乌三赶忙套上裤子,哭唧唧道:“定是那寡妇施了妖法害我!”
乌老儿回过神,指着他问:“昨晚你去哪儿了?”
乌三不语。
乌老儿坏脾气地抡起一巴掌朝他打去,被他躲开了,“老子问你昨儿晚上去哪儿鬼混了?”
乌三知道瞒不过,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他昨天的经历。
乌老儿听得火冒三丈,抡起桌上的碗朝他砸去,啐骂道:“你这孽畜,前儿一早才从衙门里出来,就又去作死了,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
外头的乌老婆子忙进来劝架,好不容易把乌老儿拉了出去。
老头委实被气坏了,破口大骂。
乌老婆子好一番安抚,才把他的邪火压了下来,问道:“乌三到底怎么了?”
乌老儿羞愤道:“那狗日的杂碎,前儿一早才从牢里出来,到晚上就又跑到张家胡同作孽了,结果被人家逮住,昨晚好一顿整,吃了哑巴亏回来叫唤,你说气不气死人?!”
乌老婆子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恨铁不成钢道:“这孽子迟早都得死在外头才了事!”
乌老儿愤怒道:“死了才好,我落得个清净!”
乌老婆子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抹泪道:“难怪搞成了这番模样回来,他这般作死,这条命迟早得被人收了去。”
乌老儿坐到门槛上,也是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