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话,将事情交接清楚,仇疑青和叶白汀离开了二房院子。
父亲的案子终于有了点东西,叶白汀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这次一定不会白忙,一定能找到更关键的东西,贺一鸣……他一定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更多的线索仍未知道,多想无益,他努力调整情绪,把注意力放到眼前。
“那位‘贵人’……”
“据说是什么,三皇子。”仇疑青倒是干脆,直接说出来了。
叶白汀:“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仇疑青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早年鞑子扰边,常有战乱,先帝不止一次带着贵妃躲出皇宫,大多往南走,路线比较随机,听闻途中曾临幸美人,可能留下了……龙种,因某些不为人知的缘由,主动或被动的藏了起来,无人知晓。也可能是纯粹瞎编,别有用心之人站在幕后,目的就是祸乱大昭。”
叶白汀想起老侯爷被打掉门牙之前说的话:“长公主是……”
仇疑青顿了一下,才道:“本朝只有一位长公主,封号平乐,是今上的嫡亲姑姑,长公主丈夫早亡,曾被宫妃构陷,引先帝不喜,罚禁足皇家寺庙。”
“寺庙?”
“嗯,”仇疑青声音微低,“一个地方,今上的幼年时期,就是在那间寺庙度过的。”
叶白汀怔了一下,也就是说,别人的指控并非空穴来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长公主和皇上住在一个地方:“那长公主现在……”
“业已去世。”
仇疑青音色微沉:“平乐长公主得罪宫妃,被先帝厌恶,今上宫女所生,没有外家,小时候总是病殃殃,先帝同样不喜,那间寺庙,早年是被所有人忽视的存在,后来先帝所有儿子都死了,江山无继,把今上从庙里接出来,有党争之人不满挑刺,暗地里小话质疑今上身世,言他非血脉正统……简直胡说八道,其心可诛!”
他的话并不很多,也没有说的很深,叶白汀不知道多年前是个怎样的境况,但这些绝对是皇家辛秘,不方便与外人道……
二人走得很慢,叶白汀脑子里转着一堆事,仇疑青也不知在思考什么,也有些走神,不知谁走到哪里,踩到了什么,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叶白汀下意识看向仇疑青,仇疑青也立刻冲他伸出了手:“小心——”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空,两人就掉了下去。
叶白汀只觉得腰间一紧,后脑被大手牢牢护住,整个人被迫紧紧埋在仇疑青胸膛,眼前一暗,就落到了一个空间内。
非常黑,没一点光线,好像不太深,也没有跌的太疼……有人给他垫底,他也疼不了。
他摸索着,想摸仇疑青的脸,落点却没估量好,摸到了对方的唇,柔软,微凉。
他瞬间顿住,不敢再动:“你……摔着了么?有没有哪里疼?”
仇疑青按住他的手,移开唇边,声音有些低:“我没事,你乖一点。”
这种环境,很难乖,叶白汀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旁边:“好像没什么土,还挺干净,滑滑的……有垫子?还是丝绸的?”
这个空间有点奇怪,没有任何异味,细闻还有一点点淡香,是清洗过,晒过阳光的味道,空间内一片黑暗,呼吸却不受影响,似有流动的风,明显有很多气孔,头顶很低,别说站起来,连坐起来都不可以,头得歪着,左右却并不窄,摸不到边界,横着滚都可以。
坐起来费劲,叶白汀当然不动了,也没从仇疑青身上翻下来:“这是……什么地方?”
像一个小密室,却和密室的普遍功能不大一样,多了很多私密,暧昧感,好像抱着滚来滚去更合适……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正想着,仇疑青低沉声音在耳畔传来:“忘了这是哪里了?”
叶白汀:“侯府啊。”
哦,侯府,人家有暗道的,所以有个密室也很正常?可这个密室竟然这么厉害的吗,锦衣卫之前没发现?
仇疑青:“侯府擅长什么?”
“当然是偷情……”
两个字还没说完,叶白汀就知道仇疑青说什么了,这个侯府简直恶臭,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敢大胆造反之外,人最会的花活儿就是偷情,整个侯府都被他们玩出花来了,搞个专门调情的地方有什么不可能?
这个密室……应该是自成一体,和暗道并不相联,专门用来干这种事的!怪不得搞的这么暧昧,除了滚一滚也干不了别的!
有些话不点透,都还能装一装,一说出口,气氛迅速变化,周边迅速升温。
叶白汀惊的往旁边挣扎:“咱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打开出去……”
话还没说完,就又听见咔嚓一响,他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仇疑青抱住他:“唯一内部能打开的机关,已经被你破坏了。”
叶白汀:……
那岂不是只有等外面的人发现来救了!
等他倒是能等,案子已经完结,所有线索信息都在有序推进,他和仇疑青离开一会儿,出不了什么大事,侯府的查抄指令也已经下了,马上锦衣卫就会和禁卫军一起,翻检整个侯府,找到这个密室,应该也用不了太久。
可这个密室它不对劲啊!
这么黑,这么暗,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其它感官反而更清晰,他能感觉到仇疑青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味道……想来仇疑青感受和他差不了多少!
这里还坐不直,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连大眼瞪小眼都不行,越安静,越觉时间漫长,有些心思根本不用刻意起,自己就开始蠢蠢欲动……
叶白汀开始思考,怎么度过这种难熬的时间,什么东西能快速浇熄这种暧昧感觉,哭,还是笑?
“要不咱们说个笑话?”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二人同时开口,叶白汀一时没反应过来:“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