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昭帝本来就这么可怜?
先帝在世时,天昭帝虽不怎受宠,但有几分将才,领兵戍边,还曾有数次胜仗先帝虽不宠爱这个皇子,但也没有苛责、吝啬这些他该有的赏赐。
而后先帝驾崩,在这边关经营许久的天昭帝便就地称帝他倒是有心回到盛京,毕竟那样才是更加名正言顺,可当时被明德帝捷足先登。
他们不说势均力敌也相差无几,何况还有一个宣恒帝窥伺,他们若是鹬蚌相争,可就便宜了别人。
最后互相忌惮着,不想叫别人占了便宜。也就维持了一时的安稳。
但到底他们之间互相不服且野心巨大,稍微稳定之后,不论是互相针对的国策还是小规模的征战,都不曾少过。
就冲那些大小战役,天昭帝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啊。言夙低喃。征战可是最烧钱的事情。
即便天昭帝有拖延军饷,可军粮和武器等必需品又能怎么克扣、拖延?
一旦无法支撑那必然是败仗连连。
然而就言夙所知的,此前三国征战天昭帝的胜率可是不低宣恒帝还数次想要与明德帝联手。
但最终都没有成功。至于其中到底多少因为是二者之间不可调和的过节,还是天昭帝的出力,那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言夙又想到那增派的守备兵力。
转瞬,言夙找到了天昭帝的寝宫不论是不信这个皇帝会亏待自己,还是看他知道国库和内库被洗劫一空的反应,言夙都打算来这一趟。
结果,这一趟还就是来着了。
这位皇帝竟然跟言夙曾经听过的恶龙故事似的,喜欢睡在财宝堆上可是这个什么真龙天子和恶龙故事里的龙,不是并非一种龙吗?
言夙拧了一下眉头,随即就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
而且这位皇帝不是也没真的睡在咯人的财宝堆上嘛,他只是在自己的寝宫之下,建了一个放满了财宝的地宫。
言夙索性就潜入宫殿之中,在天昭帝的头上,贴了一张条。
这财宝他倒是找到了位置,只是这地宫入口的机关,想要找到
估计要一点时间,而言夙不想废这事儿。
天昭帝费劲儿弄了这么个地宫,以为万无一失,但却又亲手毁了,只怕他心性再坚韧,也是极大的打击吧?
言夙打算好了给自己省时省力,也不回国库和内库那边弄出什么动静,直接在天昭帝的脸上挥了一巴掌。
没用多大力气,但一巴掌的脆响与疼痛还是叫天昭帝惊醒过来,守在外间听候吩咐的太监也被这一声惊的一个哆嗦,连忙轻声询问皇上是否有何吩咐。
却没等来天昭帝的回应。
因为他自己都有些懵。
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他已称帝多年,什么人才敢打皇帝?
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做了年少时期的梦,虽然一睁眼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脸颊上微微的麻、痛却是提醒着他,而他坐起身后,从胸口滑下的纸条,更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看清上面写了些什么之后,他更是大惊、大怒。
只见上面的字迹很是不走心,也不知是为了不让他认出字迹还是写的人漫不经心,笔画颇有几分弯弯曲曲。
天昭帝狠狠喘息几口气,这才稍微冷静一些,这时候哪里还管不了外面的宫侍说了什么,他爬下床,都顾不上穿鞋。
反正他的寝宫里供着地龙,暖和的很等下了地宫会否感觉到冰凉,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会儿他只想确认他地宫里宝贝们安然无恙。
他虽是急,可也尚存一丝理智,也不想相信这纸条上写的是真的毕竟他就在寝宫之中睡着,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可是这人竟然能将纸条放在他的身上,竟还打了他的脸一巴掌。
简直就是将翻手之间,取他首级诠释的淋漓尽致。
所以他如何不慌?
如果不是他现在惦记着这批财宝,只怕早已摸着自己的发凉的脖子。
所以,还真的是将财宝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些?
但这就是言夙想要的,当天昭帝一连动了寝宫之中几个摆设摆设之间有先后顺序,且正反转的圈数也不尽相同。
对寻常人来,还真有点复杂。言夙轻啧了一声,在天昭帝进去之前,就已经闪进其中。
他懒得找进去的机关,倒是不在乎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防范的机关。
就冲一个开门的机关这么复杂来看,天昭帝不可能在其中不做防备。
可是他毕竟也是要自己下去,所以机关也不必那么杀伤力巨大才对。
就是不知道那些给皇帝搬这些财宝的人怎么样了。虽说机关都可以是后开,但皇帝未必愿意泄露这地宫的所在与其中布局。
就冲天昭帝之前的神情,言夙就觉得那不是个好结局。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划而过,现在主要的事是将这里的财宝带出去。
言夙的速度可比天昭帝快的多,虽是第一次下地宫,对这格局也是了若指掌,直奔几个放置了财宝的地方,等天昭帝一路关了机关走到地方,看到的都是空空如也。
天昭帝顿时慌不择路,险些都忘了关机关。
实在是后悔自己把机关设置的这么密集了。
等他检查到最后一个地方,手刚摸到关闭机关的机括,就见言夙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虽是两手空空,可就冲他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让天昭帝忌惮,并吸引他全部怒火。
可能是从脚底涌上来的寒气叫他保持着冷静,看到言夙的一瞬间,他原本要关闭机扩的手一拨,直接发动了机关。
然而不过是些弹射的箭矢,对言夙来说毫无影响,天昭帝只看着他闲庭信步一般躲开所有箭矢,与自己越发的接近。
他匆匆后退,回到来时的甬道之中,又是连连拨动机关,自己身前降下一道栅栏,寒光闪闪的精铁铸就,根根都有两指有余。
这原本是用来关住擅闯地宫的宵小,却不想这次却是先用来护着皇帝自己。
随即,又是几道轰隆声,言夙直面的甬道那头也降下栅栏,便是将言夙的两条出路都给堵住了。
天昭帝自是等着看言夙的笑话不管这人如何进来他的地宫,今日都得将命交代在这。
然而当他准备转身去叫人来时,却见言夙依旧从容,走到那栅栏前,伸手握住一根栏杆后,大拇指一撅,他听到清晰的嘎嘣一声。
天昭帝顾不上皇帝威严,几乎贴着自己这方的栅栏,就为了看清那一头言夙到底在做什么。
眼见着言夙将几根他费钱工匠费心制造的精铁栅栏,撅酥面条似的撅断,轻松从中穿过去。天昭帝想要不信都不可能。
言夙回头,对着天昭帝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天昭帝顿时顾不上手中抓着的精铁如何的冰凉刺骨,只觉得言夙这个笑容就是在告知他,等着啊,我马上就来撅你的脖子,跟撅这薄脆的铁栅栏一样。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栅栏对言夙来说算不得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将机扩拨弄,让自己身后也降下一道栅栏来。
言夙:
他确实是有意让天昭帝发现自己,反正他也没什么不敢露面的不是吗?
但他根本没准备伤害天昭帝,也大可不必这么惊慌失措吧?
天昭帝这么一做,倒是叫言夙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这如临大敌的防备。
言夙出现在栅栏后,却并不是天昭帝防备的那一方,而是又出现在第一道栅栏之后,戳了戳已经要靠到栅栏的天昭帝的后辈。
天昭帝的脊背一僵,但却并没有像言夙想象之中的那样吓的跳起来。
而是极为狠辣的,回身一刀削向言夙戳他脊背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