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无惨大喊,把黑死牟带回来,我要让他去圣山,再给我抓个人进来!
鸣女:
她不仅要007,还要挨骂、点外卖、清理破烂、做传送司机真无痛当妈,要照顾的巨婴每天只会无能狂怒,真想给他送到圣山得了。
但鸣女不敢做,她卑微惯了,只能继续当棋子。
铿一声弦响,鸣女将黑死牟拉回了无限城。
谁曾想,六只眼的恶鬼正维持着一个拔刀的姿势,蓄势待发。似乎在这之前他正准备和谁战斗,只是空间的转换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一次,黑死牟面对无惨没有行礼。甚至,他没有松开刀柄。
虽居于下首,他却仰头看向无惨,目中流露着一股不知是怜悯还是无语的情绪。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无惨因为怕死而在身体里增殖的几个大脑,好像一个也没派上用场。
屑老板喊人来无限城从不会看气氛,知道他刚刚在干什么吗?
黑死牟。无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你应该听过那句话了吧。
黑死牟颔首:听过了。
无惨:既然他是在等你,那你就去圣山,顺便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黑死牟槽多无口,只能一阵沉默。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黑死牟道:其实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我就启程去了圣山。
无惨微愣。
我已经见到他了。黑死牟依然握着刀柄,这个握刀的姿势,正是我见到他的证明,但我没想到你会把我带回无限城。
现在好了,你有无限城的事一定被缘一知道了。
无惨:
黑死牟!你在干什么啊黑死牟!无惨突然暴怒,你去了圣山这件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切断了与我的联系。黑死牟平静道,甚至,我让小鬼给你带话,你也切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你特么能怪谁?你自己作的啊。
无惨:
鸣女!你在干什么啊鸣女!无惨吓得寒毛直竖,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还等着黑死牟?还不快把他送出去!送出去啊!
鸣女和黑死牟: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鬼王?
鸣女的心态佛了,略过无惨问黑死牟:大人,现在送你出去还来得及吗?
黑死牟颔首:送我出去。
鸣女: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带着无限城躲得越远越好。黑死牟想起月下所见之人,语气凝重,或许躲不过,做好死的准备。
鸣女点头,若对方是能单杀上弦一的剑士,死在对方刀下也算值得。
她轻拨三味,再度将黑死牟传送了出去。而无限城内只剩下无惨疯魔的呓语: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真是一个个都派不上用场!他的语气变得愤然,也对,黑死牟拖住了那个男人,那别的剑士就没人保护了。
呵,到头来还是要靠他自己。
鸣女,把鬼杀队的那些家伙一个个拉进无限城!
他要杀了他们!
月圆之夜,天际悬浮的是一轮银盘。
黑死牟踏过圣山高处的雪,循着一缕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而去,于一轮巨大的皓月下见到了一个身披雪白绒尾、有着渐变发色的清秀少年。
只一眼,黑死牟就知道对方不是缘一。
他看他的眼神太平静,有着好奇和打量,以及深深的戒备。
虽然与儿时的缘一有些相似,但缘一见他时不是这样。
可他即便不是缘一,也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眷属,鬼对人血总有奇怪的感知,这多半是他留在继国家的后嗣延续出的血脉后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时透无一郎。
少年面对他没有害怕的情绪,即使他释放了杀气,对方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只是背过身,大方地拿后背对着他,领他前往另一处所在。
他在等你。
无一郎缓缓道:他告诉我,上弦一还是人类时,是我的祖先。
黑死牟神色微动。
有你这样的祖先,我感到可耻。无一郎嘴毒至极,我的孪生哥哥被跟你一样的恶鬼杀死,所以认亲就不必了,我只想把你首落。
还真敢说啊,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
以他出刀的速度,他一刀就能把他拦腰斩断。只是背后出刀又违武士的信条,他不屑做这种偷袭的事。
你不觉得遗憾吗?黑死牟道,再好的天赋也会被埋没,再出色的人也会衰竭老去,曾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只要是人,什么都不会剩下。
但变成鬼,你可以留下任何东西。无论是血脉、天赋还是刀术,永远不会消失。
他盯着无一郎的后背:你的资质不错,我的后人。你要与我一起变成鬼吗?变成鬼以后,你
闭嘴!无一郎反身就是一刀,被黑死牟轻松躲过。
我改主意了,我要亲手杀死你。无一郎拔刀,斑纹涌上面庞,资质重要吗?天赋重要吗?刀术重要吗?如果这一切能换回我死去的哥哥,我会毫不犹豫地交出去!
你真是可怜,上弦一。无一郎道,你连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也不懂。
黑死牟的脸色一沉,手搭在了刀柄上。
恰在这时,有两只白发金眸的大妖从半空飞来,一前一后落在无一郎的身旁。左侧是额头生月轮的杀生丸,右侧是额头印着火焰斑纹的缘一。
因是月圆夜,缘一化作了纯血的妖怪。当他以妖怪之身站在杀生丸身边时,两兄弟粗看去真是长得极像,仿佛孪生。
黑死牟略过杀生丸,直勾勾地注视着缘一。
事实证明,无论缘一换了哪具躯壳,他都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弟弟。
无法,不会错的!这股光是看见就从心底升起的嫉妒,正变成邪火烧灼着他的肺腑。
可恶、可恶!
为什么缘一!为什么总是你!
只有你拥有绝世天赋,只有你能在开启斑纹后活到寿终正寝,又只有你能在死亡之后转世重生,再度站到我面前,以神人一般的姿态。
他大力握住刀,咬牙切齿:缘一。
缘一看向他,终是一叹:好久不见。
黑死牟怔怔。
几百年,改变的不止他一个。曾经老迈的缘一见到他时,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又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多么可悲啊,兄长!】
那般沉郁悲痛,让他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