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谷很暴躁,一觉醒来,才有人发现押送的犯人逃跑了。
他一脚踢开禀报的士兵,黑着脸到了原本安置囚犯的空地,甩着头顶那根小辫子,绕着栅栏走上一圈,没有丝毫的破损痕迹。按道理讲,可称得上高手的都服用了化功散,其余小角色也带着镣铐,完全没有无声无息跑掉的可能。
那么,这些人是怎么跑掉的?他紧锁眉头,看向昏倒在里面的卫兵。
这时,几个出去寻找痕迹的高手也返回了。
“怎样?可看出他们往哪里跑了?”猛谷趁着脸,追问道。
其中一位身着皮甲的光头大汉只是摇头,半晌后才回答:“属下搜查了方圆十里,并无发现。”
“葛老有什么看法?”猛谷又转向另一个干瘦的老者。
那老者微眯着眼睛,沉思片刻,道:“单单他们如何出的军营便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只在南面坡地上发现一些痕迹,之后他们应是朝西去了,可惜这茫茫大草原,咱们又没有猎鹰,怕是寻不到了。”
既然手下两位追踪高手都没有线索,猛谷也是无奈,看了看天色,咬牙下令拔营。
二百多个士兵忙碌一阵后,队伍继续北上。
坐在马背上,猛谷的眉头一直拧在一起,仔细回想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希望能从中找出一点线索出来,突然,一道身影自脑中浮现出来。
“会不会是他?”他低喃着说道。
与他并行的葛老见状,连忙询问:“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猛谷不确定地道:“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要挑这个地方才逃,如果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出逃的本事,为什么不在城镇里行动?”
“也许他们怕暴露踪迹,与草原比起来,城镇里毕竟人多眼杂。”
“不。”猛谷只是摇头:“守卫被打昏,外面竟然没有听到丝毫响动,可说他们行事缜密。但寒铁锁链被砸断便不是低阶武者能做到了,而高手都服用过化功散,你说他们的解药是哪来的?”
“有人接应或者……”葛老挑眉,恍然大悟:“是那个瞎和尚?”
“哼!”猛谷冷哼:“不管是不是他,这人的面貌我记得清楚,若再遇见非叫他好看不可……”
-----------------
“啊欠~”缘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揉着鼻子暗自嘀咕了句,也没心思多想,继续奔行在大部队中间,他小心警戒着,一直关注后方动静以防追兵的到来。
自从寻真观那些道士走了后,几个闲散被牵累的人也各自离开了,原地只剩下五个和尚以及窦子昂一家三口了。
缘行是彻底的外地客,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那五个和尚寺庙已经被毁,眼下更是将会施展神通的他当成了主心骨,死活要跟在身边。而窦子昂与桑梦玉本本就没了去处。
最后一商议,云州肯定不能回去了,只得继续朝西行进。等出了草原再转向南去凉州落脚。
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怕痕迹清理的不干净被人追上,可是紧赶慢赶了一上午,身后丝毫没有追兵的影子,众人提着的心才彻底落下。
已到了正午,该吃饭了。
这下子为了难,昨日为了追上军队,缘行与桑梦玉虽然带了些干粮与肉干,可这点东西肯定不够这么多人吃的。
而且为了怕人看见,也不敢升起篝火烧烤野味。最后无法,桑梦玉一家三口分吃肉干,剩下六个苦哈哈的和尚只能就着些野菜吃四个馒头,缘行将自己珍藏的辣椒酱贡献出来,众人吃得倒也香甜,恩,量不足,可味道与盐份绝对不缺。
之前着急赶路,众人少有沟通。这时闲下来,缘行自然要问问这五个和尚的底细。
原来他们都出自云州一个叫圆觉寺的小寺庙,算不得江湖门派,所以五个僧人中最厉害的可非也才堪堪到了三阶。剩下的可有、可无、可想、可念四人只能勉强算是会些拳脚,之所以落难完全是被连累的。也怪不得他们一定要跟着缘行了。实在是就算他们五人绑在一起,也未必是草原强盗的对手。而可以使用神足通的缘行,在他们眼中简直成了绝顶大高手。
贫僧绝顶没错,可不敢称什么高手。听了他们的讲述,缘行默默吐槽,真正的高手正在装小女人呢。
他看向彻底倒在窦子昂怀中的桑梦玉,不由暗自撇嘴。邪派就是邪派,丝毫不顾世俗礼法,好歹有孩子和一帮和尚在呐。还有窦子昂,你在现代也就算了,在古代竟然也不注意点吗?这情话说得酸死啦,真是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
饭没吃饱,狗粮倒被塞了一肚子,找谁说理去啊。
他转回头,不愿理会那对腻腻歪歪的两口子,谁知他们这功夫估计恩爱秀够了,开始谈论起彼此的遭遇,竟也没打算瞒着旁人。
都不用刻意去听,他们的交谈一点不落地传入耳中。
“梦玉,对不起,你让我保管的黑色卷轴被师父搜去了。”
“没关系,要不是那张卷轴,我也不会得到你的消息,怕是还要多谢你那个师父呢。”
“可毕竟是你费劲辛苦得来的,我心里真过意不去。”窦子昂却是连声感叹。
“好冤家,人家跟了你,已经不能再回逆相阁,要那个卷轴已然无用。反正只是一副乌漆麻黑谁也看不懂的画,弥陀寺那许多年也没人能参悟,没了也就没了。”桑梦玉柔声安慰:“你还不如快想想咱们丫头的名字,都快三岁了,连个大名都没,多叫人笑话?”
“好,我这就想……”
缘行却没心思再听下去。卷轴?还黑色的画?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
“会不会又是传承卷轴?”金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