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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而能够在沐临上仙的阵法前造势,此人修为不低,至少,如今魂魄不稳的景樽不是其对手。

他很想问一问,阎厄从封印之中是不是还带了什么人出去,可没有机会。

这新施的灵决很强大,他不知道再需要多久,也不确定能不能出得去,他已受了伤。

屏障另一边,地上落满了箭杆,阿酌的眼中绯红,那箭一道道刺来,却是以卵击石,他又拿弓来砸,砸出了火星,鱼尾也无数次扫过,还是没有任何破绽,到后来无助瘫倒在地,一遍一遍拿拳头锤,手上血肉模糊。

酆都城鬼界。

满街纸钱已被清扫,换上了一树树的红绸,在长街两旁飘荡,只是鬼修们今日多数去大殿内参加婚典了,这街上没几个人,空寂长街只有红拂如血。

姜雪行望着鬼修捧来的红衣,略带愧色道:能不能等我弟弟来再开始,我只有这一个亲人。

阎厄得了传话,特地跑过来跟他讲:不急不急,我没说婚典一定要在今天,我们鬼界办喜事一般都要热闹好几天的,我也想等景师弟和阿酌来。

还有玄湮,他早早就着人送了请帖过去,那边回话说最近很忙,等正式成婚那日再来,回帖是玄湮亲自写的,怕他生气,特地补充了,说这两天要送筱举长老回照砚山,送完就赶来,末尾处还炫耀了一番如今妖族都和好了,大家其乐融融,他很是欣慰。

要请的人都没到,阎厄自也愿意再等几日,他仍旧给姜雪行足够安静的空间,除了送衣食等,不许人去金屋殿打扰。

一直到入夜微凉,外面曲乐与欢笑之声不断,而金屋殿内只点了几根红烛,空寂幽暗。

姜雪行叹气:阿酌该不会出事了吧?

雪奴从殿外走进来,笑道:你挺关心他。他双手负后,眼眸幽深,言语之间自不怒自威,俨然没有平日外人眼中的莽撞之态。

他是我弟弟。姜雪行站起身,唯一的亲人。思量片刻,对了,有件奇怪的事儿,他能够取下我的玉扣,可是,不一会儿又会自动飞回来。

雪奴道:你也说了,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同为鲛人皇族,他是可以代你与鬼界成婚的,等他再取下来,你让他立刻戴在自己手上就行了,你们可以互相取下,但他自己是摘不下来的。

可是婚贴上是我的名字。

这是因为他当初不在封印内,上界无法保证其是否能够存活,如今他安然无恙,婚契放在谁身上都行。

姜雪行摇头道:算了,我看得出,阿酌有心上人,就是他那个还在沉沙阵中的师兄。

雪奴闻言慢慢走过来,静静盯着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大殿:你知晓他这师兄是什么人吗?

左不过是仙门弟子么,能够从沉沙阵中闯出,说明修为不低,鬼王他们对他也极尊敬,证明人品不坏,阿酌交给他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笑什么?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雪奴脸上落下斑驳摇晃的影子,鲛人族都很好看,而他假扮鲛人混在其中丝毫不逊色,这般负手站着,宽袖轻拂,只见眉目清冷如雪,那笑声还没完全散去:仙门弟子,呵,区区仙门弟子,值得我施屏障困住?

姜雪行蹙眉:他是谁?

景樽。

魔尊?对方一惊,他没死!

他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阿酌有危险。姜雪行慌张失措,就要往外跑,雪奴动一动手指,一道力量将他拉回,我倒是觉得,你弟弟安好得很。

他回头:魔尊还是好人?

在你看来自然不是好人,可他对你弟弟很上心。雪奴抬手,翻开掌心看,为怕他遇险,还给他设结界,那结界很强,连我都碰不得。

姜雪行急声道:可我绝不许阿酌跟他在一起,封印我鲛人族他也有份,你你别让他出来了。

不消你说。雪奴微微抬眸,前几日我就已经在屏障上加了一道灵决,他当年渡劫失败魂魄有损,我这一道灵决足够要了他的命。

你不是说,他没那么容易死掉?

我此一趟便是要毁掉沉沙阵,叫他一并葬在里面。

万一他逃了呢?

就算侥幸叫他逃了,我也还有后路,他不能做什么。

什么后路?

雪奴勾嘴一笑:你弟弟很有用。

姜雪行却浑然一惊:你想绑我弟弟威胁他,不行!

绑人?雪奴稀奇,你也太小看我了。看眼前人眉头紧蹙,他语气又缓和,只要景樽真的关心你弟弟,你弟弟就不会有危险。

对方嘟囔:我可信不过,还不如把玉扣给阿酌,只要有这个婚契,上界就会护他,起码他绝对安全。

你敢给,我看鬼王不敢接。

不接我可以强行让他接。

难道你还真有这个打算?雪奴嗤笑,得亏景樽现在出不来,否则第一个砍你。

他要是能出来,第一个要砍的得是鬼王。姜雪行转着玉扣,心神不宁。

随便你们折腾吧。雪奴听着只觉头大,说正事,鬼王拿的那一半阴阳鱼我已知晓在哪儿,他很信任你,你说几句好话或许就能进去,此事应当不难,但若拿不到,也不必勉强,你自保就好,我现在去妖界找另一半,过些时候来跟你汇合。

你去妖界能轻易拿到吗?

如今的妖族首领没多大本事,我动一动手指就解决了。他说着,一挥衣袖,人已经不见。

姜雪行还是担心阿酌,推开窗,念着弟弟的名字传了好几只飞雀。

飞雀们叼着红纱消失在夜色中,又从层云中穿透,但终不能敌那旋涡雷电攻击,扑腾几下就淹没在云海里。

阿酌在屏障外昏倒又清醒,一睁眼,看见飘在头顶的红纱,他的眉眼低垂,神思不大清明:兄长在等我去他的婚典。

他起身,木讷看着那屏障,手心中的红光又蔓延,眼尾也发红,紧攥的手碰到识途戟,到底还是不甘心,恍若失了心智,一把握住识途戟,拼尽全力狠狠刺下去。

那屏障微微晃动,景樽连忙走近,听到细微咔嚓之声,却又很快消散。

他也感受到了识途戟的气息,当初以血为契,识途戟有他的魂识,他循着对魂识的感应,找到那被刺穿的一点裂纹,急中生智,念了灵决将自己化成轻烟,迅速融入识途戟中。

他听到了阿酌的声音,可是身负重伤,融进来后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也不能开口。

但正好在这承载着魂识的识途戟中能够助他复原,那当年被雷劫斩断的魂识也可全部收回。

可需要时间,此时身体未愈不能招架,他沉沉闭眼,默道:阿酌,等我。

阿酌抽出识途戟,裂纹产生强大力量,猛地将他推进旋涡,雷电打在身上,他若孤鸿坠落,下面的黑水卷起巨浪,汹涌着等待吞噬落下的人。

一片红纱飘过眼前,他抬抬手,在闭眼前没有抓住。

海浪在耳畔呼啸,却没有宛若深渊的黑水包裹,他缓缓睁眼,一伸手,幸而识途戟还在身边,又见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小船浮浮荡荡,正划出黑水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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