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往前走几里路便到山顶了,到时我们便按原路返下山。”大师兄在一旁说道。
于是一行人又继续往前出发,云宓怕她又走丢了,这次便紧紧牵着她的手,出了手汗也不放开。
许是因为方才已经去过鬼界,这回十七跟他们一起探险时倒不觉得有多可怕了。并且越往山顶走,经过的坟头就越少,等大家走到山顶看见脸盆大的月亮,气氛便没有那么恐怖了。
大家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后便按照原路返回,因为这条路方才已经走过,该经历的未知,该经历的恐怖也都已经经历过,因此这回下山大家的胆子便大了许多。
甚至开始讲起鬼故事来。
十七现在连鬼故事也不怕了,甚至心里还暗暗说,鬼才不长那样呢,他们的皮相也是想变就变。
云宓注意到她的变化,便问她:“十七,我怎么见你不害怕了呀?”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我早就同你说过,我一点都不怕鬼。”
“那你还带条狗过来?”
“是它非要跟我过来的,这狗粘人得很。”
一旁的穆野突然咬了一口她的脚踝。
“啊!”十七下意识叫了出来。
众人齐齐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这狗跟我闹着玩呢。”她讪笑了两声,而后狠狠瞪了穆野一眼。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下山,十七连忙牵着狗赶回了十八峰,刚一跨过结界,穆野便变回了原形。
十七坐在椅子上,抬起那只被他咬过的腿搁在对面的椅子上,卷起裤腿查看伤势,四个血淋淋的牙洞清晰地印在上面,周围一圈还泛着青紫。
“穆野你疯了。”她当即抬头冲他喊道:“都流血了,我会得病的。”
“谁让你今日不信任我,这就是给你的惩罚。”穆野站着那儿,并不打算过来安慰她。
这件事情确实是十七理亏,她的怒气立马消去了大半,“我也想信任你啊,可她不仅说你睡觉喜欢抱着我,她还说你喜欢嘴硬,嘴上说拿我当作抱枕。这些她都说准了,那我相信她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说完,她侧过身去噘起嘴,“误会解开了不就成了,用得着特意咬我一口吗?疼死了,我若是得了狂犬病,我就咬死你。”
穆野仍是不准备过来安慰她,他坐在桌子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放心吧,你不会得狂犬病的。”
“那我也疼啊,我都流血了,你看,还有青紫呢。”十七伸出那条腿故意给他看。
他却一眼也不赏给她,喝完茶便直接进了房间。
卖惨无用,十七只好收回腿,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慢吞吞走进房间。
穆野背对着她侧躺着,她便走过去戳了戳穆野的背:“你干嘛不说话,你又要对我冷暴力呀?”
“因为不想跟你说话。”他道。
“你怎的还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我误会你那是情有可原嘛,况且,你咬都咬了,怎么还生着气呢?那大不了我再给你咬一口。”说完,她便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他面前。
本以为穆野会挥开她的手,没想到他却当真抓着她的手臂咬了一口,不过这次没有咬出血,只留下了浅浅淡淡的牙印。
十七趴在他肩膀上,轻声问他,“你现在消气了吧?”
他耸了下肩,“不够。”
于是她又伸出自己另一只手臂,“那再给你咬一口。”
果不其然,这只手臂也留下了浅淡的牙印。
“好啦,你咬都咬完了,总该消气了吧?”她趴在他肩头,轻轻摇动着他的身体。
穆野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她,抬手抚上她的脸,也不知怎的,他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轻松与戏谑。
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他沉声道:“我自从做魔以来,从未想过儿女之情,十七,你是第一个。”
她愣了愣,笑道:“虽然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但是如果从我有记忆时算起的话,你也是第一个呀。”
“我不介意你以前有没有,我只介意,在你以后的人生里我是不是最后一个。所以,十七,不要背叛我,我所有的爱与怜惜都给了你,若是你背叛了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十七看了他一会儿,伏下身躺在他胸膛上,“你今日怎么了,我发过誓不会背叛你的,无论我以后如何,无论我以前的身份是何,我都不会背叛你的。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穆野稍稍低头,用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去亲吻她的额心。
翌日。
十七早晨醒来时穆野还在,而她脚踝上的伤口却已经不见,想是某人昨晚悄悄替她治好的。
她笑了笑,钻进身旁人的怀里,享受这一时半会的温馨惬意。
今日主峰那边有一整天的课,十七起床后便收拾好东西去了主峰,她还特地带上了昨日路瑶给她的那块玉佩。
上完一整天的课后,她故意留到最后才走,一个人站在华清峰的结界前犹豫了好久。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五长老解释自己是如何拥有路瑶的信物的,而且若是五长老当真同路瑶有什么关系,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唯一知情人?届时她又该如何做呢,是装作不知道?还是禀报宗主?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可自己又是答应了路瑶要将此物转交的,于是在门口纠结半天之后,她还是迈了进去。
来到华清峰五长老的住所前,她敲了敲门:“盛长老,你在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盛北樾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打开了门。十七看见里面的景象时愣了一愣,她没想到楚南琛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