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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1 / 2)

第44章 暗通款曲

悬泠前山矗立着一座恢宏寂寥的殿宇,清晨时分,沈棠离拎着茶壶在殿门口的绿植前随意浇起了花。

不多时,自大殿中走出一个素衫披发的少年,他步履沉缓,迎风抵着唇咳了两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拜见师尊。少年面上浮现出苍白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如湖边弱柳一般摇摇欲坠。

沈棠离听到身后有人在唤自己,将茶壶转了转,并不回头:澍晚,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弟子的伤已经大好,想来已经不耽误行程了咳咳。

话是这么说,少年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晕过去似的。

沈棠离面带笑意,单手提着茶壶走到江澍晚面前,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拍了拍江澍晚的肩,一道暗芒从他眸中划过。

观他体内法力充沛,并无瘀伤,表面看起来却还是这副孱弱的样子,这样拙劣的把戏未免也太过刻意了些。

沈棠离心如明镜,挥了挥手道:今日风和日朗,天气不错,徒儿在山上走走转转,权当修心养性了。

弟子遵命,江澍晚垂下双眼,恰到好处地在男人面前露出一副病弱体虚的可怜模样,心中千回百转,终于还是说出了想问的问题,敢问师尊,我们要等到何时何日才能启程回往中域?届时若是养不好伤,弟子害怕拖了师尊的后腿。

回程之事不必担忧,沈棠离淡声道,这座大殿近日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你我只需在此等候景仙尊与云殊华上山即可。

殊华他也能与我们一同回去吗?江澍晚一喜,眸子亮了几分,不由得回忆道,其实那夜弟子昏睡不醒,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幻境,只知道一醒来便见到了师尊,但弟子总觉得是殊华将弟子送出来的,是以总想再见一面,好好感谢他一番。

哦?沈棠离面露讶异之色,你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那夜是一名蓝衫公子将你送至悬泠山。云殊华若是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困在朔望中那么久了。

确实如此,江澍晚失落道,也不知那位蓝衫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几何,真希望今生有缘能再见一面。

沈棠离听罢,微微一笑道:古语有云:世间万法皆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你同那位有缘人结下了因,日后定会在某处还你同样的果,这种缘分强求不来,澍晚无需对此事过分纠结。

江澍晚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道:谨遵师尊教诲。

紫裳男人点了点头,撇过眸子向天上望了一眼,有意无意地开口道:至于云殊华,徒儿也不必过于担心,有景仙尊在朔望之中保护他,定无性命之虞,徒儿只需静心等消息便好。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江澍晚深呼吸一口气,对沈棠离又行了一个拜礼,道:师尊所言极是,徒儿先行告退,便不打扰师尊了。

行了,你去吧。沈棠离笑吟吟地看着徒弟退下,转身继续浇起了花。

于他所言,不论身处何境,处理何事,无外乎都是一种潜藏在寻常光阴中的修行,若是浇花便专心浇花,若是布道便认真布道,一心不可二用。

沈棠离颇有耐心地浇了一个时辰的绿植,看着盆中的湿土在日光暴晒下干了湿,湿了又干,不时从中寻找着隐秘的乐趣。

良久,几声急啸短促的鹤唳响彻在山前,他浇水的手一顿,心知时机已到,便将茶壶搁置在廊檐下,拂了拂衣袖踏上前去。

沈棠离双手叠在胸前,对着遥远处门坊之下伫立的清影拜了一拜,神色恭敬且认真。

拜见仙尊大人。

男人一步步向殿中走来,面色冷沉,嗓音暗哑,衣带蹭着血污的印记,带着些少见的失态。

不用行礼,起来吧。

沈棠离挺直背脊站起身,眸光移到景梵挂着血迹的衣袂,挑眉道:仙尊大人此行出了什么疏漏?怎会如此

如此说实话,除了在多年前那场仙魔大战的战场上,他还没见过景梵露出这副样子。

莫不是在幻境中遭到什么不测,同人打了一架?

沈棠离兀自在心里胡乱猜测着,却听见景梵淡淡地回了句:是小华的血。

竟然流了这么多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棠离蹙眉道:难不成殊华受了很重的伤?我观他并未一同上山

他睡了,现下还在南麓山脚处,景梵打断沈棠离的猜测,锐利的眸子眯了眯,这几日你同灵氏姐弟一直守在山上?

并未,不过此前从中域唤来的几名弟子现下倒是一直在看守大殿,说来也是我的疏忽,话音未落,沈棠离敛起轻松的神色,郑重地在景梵面前跪了下去,叩拜道,仙尊大人嘱咐我看押灵氏姐弟,我却未曾料到傅徇会忽然带着一众魔修杀回悬泠山,那灵氏姐弟被他带走,不知所踪。此事皆是缘于我考虑不周,还望仙尊大人降下责罚。

景梵又怎可能真的让沈棠离在他面前跪下,他伸出手轻抬了抬,一道淡蓝色的法光拦住了沈棠离下拜的动作。

不必如此,你向来做事缜密,万事交由你手上,我最放心。傅徇此人诡计多端,最是难测,仅靠你孤身一人,断不能将他挡下来。

沈棠离缓缓站起身,言语中又多了几分疑惑:观傅徇并不想要灵氏姐弟的命,且灵氏姐弟二人并非池中之物,怎可能任他宰割,他又为何要从我手中将人夺走?

因为景梵垂眸道,灵绍逸身上有蛊毒的解药。

蛊毒的解药?

不错,景梵定睛看着他,据小华所言,灵绍逸引他入朔望幻境之时,在他身上下了蛊虫。

怪不得,沈棠离应道,傅徇将解药取走,应是想让云殊华主动去见他,抑或是想见仙尊大人您。

想见他,那也要有那个本事。

景梵漠然不语,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问了另一件事:前些日子在极北之地修复结界时抓获的那几名刺客,近来可有招供?

剩下的几个魔修嘴硬得很,实在是问不出什么,难为北域域主卧床躺了一日,沈棠离幽幽叹了一息,师域主昨日还传信于我,说是人都死了,并无任何收获。

气氛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沈棠离心思稍转,顷刻间明白过来景梵的意思,遂试探道:仙尊大人是猜测古战场遇刺一事同傅徇的行迹有关?

可从表面来看,二者没有任何关联。

前几日,恰逢各位域主齐聚古战场修复结界,孰料忽然冒出几名魔修行刺,可这几人皆不像南域人士,身上纹饰的奇怪图腾也同玉逍宫没什么联系。若说前些天那场遇刺案同近几日傅徇的行踪能扯上关系,实在是有些牵强。

景梵略顿了顿,道:是不是傅徇派人刺杀还要另说。不过,五域当中出了叛徒,定有一域与魔界暗通款曲,早有勾结。

五域之中出了叛徒?沈棠离挑眉,顺着他的思路一想,开口道,仙尊大人的意思是,从去岁一载那场仙魔大战开始,直到现在,其间发生的种种怪事其实缘于下界某域与魔界进行了合作?

景梵轻轻颔首:若非如此,傅徇绝无可能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派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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