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心说那也不得了了,拿出一件来,经济环境正常的情况下都够普通人花用十数年甚至一辈子的,他那位神秘丈母娘给备了那么多。
不管怎样,几年的积累下来,东西越来越多,怎么安置就成了大问题,他们房里,比起沈瑶初嫁进贺家时,添了太多太多东西,东井胡同那边的宅子没人长住,放放家具和一些目前瞧着还不算打眼的瓷器摆件还成,其它东西放那边也不安心。
又买回一副围棋和一套茶具时,贺时问沈瑶她的东西大概还有多少。
沈瑶自己想了想:“日常用的倒是收回了七七八八,不过我在府里有个私库,要是算上那些的话,那就还有很多了。”
贺时正找合适的地方收那围棋和茶具,听着还有私库,一脸呆滞看着沈瑶,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咱们这几年恐怕得搬家才成。”
这小套间哪里放得下那么多东西,少说也得给他家瑶瑶弄一个差不多大的私库才行,心里寻思着一家人搬到东井胡同那宅子里住的可能性,那边两进的院子,房间够多,腾出几间来专门放东西总归是够的吧?
待问清那库房大小,贺时风中凌乱了,想想自己已经停了的生意,直觉得还是任重道远。
首先,他得赚到媳妇儿买回这些宝贝的钱,虽可能冥冥中知道这些东西原就属于沈瑶,大多旧物买回来都是捡漏的,但也分什么物件,哪怕现在大环境萧条,买这些东西也还是需要不少钱的,尤其这东西特别多的时候。
然后他还得买一套更大的宅子才成,二进的四合院,住了一大家子后空下来的房间怕是还不够用的。
再想想自己的工资,贺时寻思他还得动动脑筋,要不然不知道这几年攒下的积蓄还能撑个几年。
他这么想的,夫妻俩聊起天也也略说了几句,沈瑶听得笑了起来,道:“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首先那些东西要全都碰到怕不得要个十几二十年,就是价格这事,如果卖家开价太贵的话,不买便是了。”
“搜集这些东西一是我明确知道它们的价值,第二个其实就是做个念想,如果因此负担过重,甚至影响到生活,那就没有搜集的必要了。”
贺时倒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媳妇儿的东西如果都碰上了,因为他能耐不够买不回来,那就是他无能了,不过这话他没说,只是自己放在了心里。
俩人刚把东西放好,楼下梁佩君喊沈瑶下楼来接电话。
沈瑶下楼的时候,就听到石头和月月俩都凑在电话机旁边,小月月抱着话筒奶声奶气和外婆说她现在在学跳舞,还学刺绣,又上了保育院,各种叭啦叭啦。
听小丫头那左一句外婆右一句外婆,沈瑶就知这电话是她妈打来的了。
等小丫头说得差不多了,她才把话筒从这小丫头手上哄了过来。
王云芝打电话过来,先是问了问她在学校的工作怎么样,同事好不好相处,学生好不好带什么的,又大致说了说家里的情况,话风一转,就转到了她这回打电话过来的正事上。
“你二舅妈今天一个早就找到我了,说是在咱镇上给你表姐物色了个对象,结果把这事提了想让你表姐回家相个亲,你表姐不乐意,她又联系不上你表姐,每次只能等她往家打电话,这不急了就找到我这里,想让我跟你打电话,叫带个话,再劝劝你表姐。”
沈瑶再是没想到她妈打电话过来会是为了这样一桩事的,“给我表姐相了对象?”
同一个乡的,那就是知道她表姐结过婚,“舅妈大张旗鼓给表姐张罗对象,那乡下那头不就都知道表姐离婚了吗?”
她表姐往后是留在北京了,倒不要紧,她从前一直瞒着,其实还是怕家里人会被人指指点点,沈瑶倒没想到她舅妈会自己把这事说出去。
王云芝却说:“没有,哪里好让大家都知道呢,是你舅妈托了她三表姨私下里悄悄给打听的,她也是担心你表姐二婚的在外头不好找,就想在乡下给访个知根知底的。”
沈瑶听得无奈:“妈,你劝劝舅妈,这种事还是得我表姐自己喜欢才行,何况表姐现在户口已经在北京了,在咱们乡里找一个算怎么回事,往后一南一北的分开过吗?这不合适。”
这事想必王云芝和她二嫂也是讨论过的,问沈瑶道:“巧珍在那边教书呢,不能带家属过去的吗?”
沈瑶听得直摇头:“哪那么简单呢,您看看全国现在有多少知青想回城都回不了,更遑论农村户口迁到北京呢。”
说到这里转而道:“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表姐她之前摊上那样一个婆家,我看她对结婚抵触得很,真要结婚,那一定是有天有个人把她暖热了,旁人操再多的心都没用,这还得是她自己遇到一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
表姐现在也才二十二岁,在城里这个年龄也不算大,尤其是表姐现在自身条件比从前好了太多,您劝着舅妈一点,别着急,还是给表姐些时间,这事儿缘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王云芝轻轻叹一声气,“我也知道要缘分,可是当妈的谁能不急呢,我劝劝你舅妈,你在那边也帮着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介绍给你表姐认识认识,平时也开解开解她,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日子过好了才能叫那恶婆娘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