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件衣裳半褪, 沈瑶吓懵了;“贺时, 你说过不碰我的。”
语声颤巍巍, 好不可怜。
贺时嗯了一声, 声音含含糊糊:“不碰你, 就亲亲。”
男人在这种事上的天赋总是惊人, 不需要任何引领就能无师自通, 自制力土崩瓦解,却仍顾忌着别吓着她。
眼睛适应过黑暗后,沈瑶是能隐隐看清他轮廓的, 她从没见过贺时这种模样,好像,真的很痛苦。
完全没有这种经验, 甚至于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甚明白的沈瑶脸涨得通红, 又羞又无措:“我……”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是不愿意, 也不是不相信贺时, 只是缚于礼教, 又对这种事一无所知, 身体那种奇怪又极强烈的反应让她潜意识害怕。
最后很觉有些对不住贺时, 懦懦说:“我还没心理准备。”
这潋滟着一脸春色, 还愧疚又心软摇摆的小模样,是真考验贺时,真想翻身把人压了, 提前洞房花烛。
可是小古板这么可爱, 他不舍得,哪怕自己要炸了,也不舍得。
贺时喉头滚了滚,伸手一带一揽,拿被子把人团成个蚕蛹,抱在怀里发狠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看着躺在床上只露出个脑袋的小人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哑着声道了声晚安,翻身下床极快的出了房门。
下床、穿鞋、开门出去、关上房门,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只怕慢一点儿他就不想走了。
看着几乎是夺门而逃的贺时,沈瑶脸烫得熊熟鸡蛋了,等房门被从外边关上了,双手才从被子里探出一点儿,拉住被子盖住了眼睛。
太羞了。
俩人第二天都起得很早,沈瑶还记着昨夜里的事,这一天从下楼后压根儿不敢正眼看贺时,贺时却是自带了强力胶水一样,越发粘人得紧。
吃过早饭出门的时候,贺安民让贺时开着他的车出去。俩人大概要买哪些东西他是知道的,像梳妆台、自行车、唱片机都得到不同的地方买,行程并不轻省。
贺时点头应了。
贺安民的车就停在院子里,贺时拿了车钥匙拉了沈瑶出门,打开车门先透了会儿让空气对流,才让沈瑶坐了副驾,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对于贺时居然还会开车,沈瑶很是惊讶,这不是头一回坐汽车,却是第一次能坐在副驾上仔细打量,看他发动车子,也不知道怎么摆弄的,那车子就开动起来,沈瑶心里好奇得不行。
贺时余光注意到她神色,笑着问:“好奇吗?想不想学?”
沈瑶点头,很果断的说:“想!”
他笑了,说:“今天要买的东西多,改天空的时候我教你,很简单的。”
沈瑶看他娴熟的打着方向盘操纵着车子转向,觉得特别特别帅气,看着贺时眼睛发亮,眼里明晃晃的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叫贺时头一回觉得,有比沈瑶厉害的技能,被她崇拜仰慕是件那么美妙的事。
他翘着唇角,说:“今天带你去华侨商店,妈给了些华侨券,让咱们到那里挑东西,比百货大楼的要更精致些。”
沈瑶头一回听说华侨商店和华侨券,等下了车跟着贺时进去后才知确实不一样,整体的感觉,比百货大楼高大上许多,自然,价钱也高大上很多。
百货大楼的床上用品她之前是看过的,花花绿绿的,料子也很一般,着实不符合她的审美观。
华侨商店的东西却是要精致很多,用料也讲究得多,俩人选了一套大红色锻面四件套,在里边转了一圈,贺时拉着沈瑶挑衣服去了,用他的话说,结婚得穿新衣服。
这里的衣服也比外边的好看些,料子显然更好。
贺时一双眼尽管大红色的去看了,事实上大红色的衣服不多,也就几款,他选了一件自己觉得好看的,拎了在沈瑶身上比划。
沈瑶皮肤白,穿正红色是非常漂亮的,他看得眼睛发亮,问沈瑶自己喜不喜欢。
要沈瑶说的话,沈瑶其实是不喜欢的,到底不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她更喜欢的是她那个时空做工繁复绣艺精致的嫁衣。
贺时手上的红色外套对她而言,除了颜色之外和日常穿的衣服没什么不一样。
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这样,就贺时手上那种昵料的衣服在外面也很难买得到的,哪怕心里有些微遗憾,也笑着点头说好看。
贺时在华侨商店给沈瑶挑了整套的新衣,结婚那天穿的,又要挑平常日子合穿的,叫沈瑶给拦住了。
“不是要买缝纫机吗?平常穿的自己做吧。”说完拉了贺时看男装:“结婚,别只顾着给我买呀。”
张罗着给他挑起衣服来,贺时翘起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毙,就是营业员听了也笑,还道了回恭喜,打趣说小姑娘疼男人,往后日子指定和和美美。
这话沈瑶和贺时听着都顺耳,眉开眼下谢过。
买完衣服,沈瑶拉了贺时到卖布料的柜台,仔细选了几块不错的布料,都是偏薄的质地,适合做春夏之交时的衣裳,自然,做成夏装也合适。
她们那里有个规矩,新妇进门,给婆家人是要备礼物的,或是首饰或是衣裳鞋袜。
时间紧张,她又还要上学,公公婆婆的她准备一会儿问问贺时知不知道鞋码,给他们一人买一双皮鞋。
而贺真和她身形相仿,沈瑶准备亲手做件衣服送给她,选的这布料其中一块就是准备给贺真做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