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泰及本来想劝阻她,不过再一想,还是让她试一试吧。毕竟如果把平哥儿笼络过来,那他们的计划就容易得多了。不试一试,他都不甘心!
而且若是龙淑芝失败了,最多就是舍卒保车而已,他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萧泰及就换了口风,笑着道:“你眼光好,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就再试一试吧。平哥儿是耳报神,这一点倒是没有想到。你若是……再要跟他说话的时候,要想个他不会给别人传话的法子。不然被大嫂知道了,她一发飙,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还用你说?”龙淑芝见萧泰及也不反对,很是得意。她打心眼里看不起杜恒霜,觉得她出身又差,人又粗俗,除了生得美貌,别的几乎一无是处。唯一比她强的,不过就是嫁了个比较有出息的男人而已。
不过她也不在乎。萧泰及虽然没有萧士及有出息,但是萧泰及脑子好使,这一点比萧士及强多了。
萧士及这人是个武将,没什么脑子。他打下的这份家业,他们二房至少要分一半。
以为分个家就能把他们排除在外了?
呵呵,太天真。
想起绥元县主齐月仙给他们说的计划,龙淑芝问萧泰及,“要不要去跟县主说一声今儿的事?”
萧泰及摇摇头,“不用了。今天的事,已经有些让他们警惕了。”说完又觉得纳闷,“顺哥儿怎么会想起来整这样一出呢?”
龙淑芝却很是骄傲,“我们顺哥儿是天生的聪明,他只听我们私底下提过两次,就知道要给那不可一世的小子使绊子了,我看啊,比你这个做爹的强多了!”
萧泰及想了想,也是眉开眼笑地道:“顺哥儿是真聪明,比他老子小时候是强多了。——这么聪明的孩子,当然要得到最好的东西。”
龙淑芝猛地点头,“是要好好教他。现在还是太小了,等以后再大一些,大房那些小崽子,都不是我们顺哥儿的对手!”
萧泰及就想起来萧士及和杜恒霜都说要让顺哥儿去国公府住的事儿,问她道:“那要不要把顺哥儿送到那府里去?”
龙淑芝刚才直觉反应不同意,不过回来之后,坐在自己家里,她想到国公府的豪富和权势,又很是心动,迟疑着道:“好是好,可是顺哥儿还是太小了。这样吧,等他十岁之后,我们送他去国公府,好不好?”
“十岁啊?等太久了,要不五岁吧。再在家里教他三年,等他都明白了,再送进去,那些小子们,就等着好看吧!”萧泰及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却有些狰狞。
“五岁还是太小。”龙淑芝还想再拖几年。
萧泰及训斥她,“你当是去东市买衣裳,让你想怎么挑就怎么挑?——若是过了太久,他们两口子不想让我们顺哥儿去了,你说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很可能的问题。如果他们拖得太久,对方不一定有心情一直等下去的。
再说了,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本来就是面子情儿,还不赶紧送上门去?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过了年就送进去。”龙淑芝一咬牙,为了儿子的美好前程,只好牺牲母子俩在一起的日子了。
“你能放心,我自然没问题。”萧泰及无所谓地摆摆手。
两人商量好了,见已经过了子时,已经是永徽二年的初一了,才赶紧洗漱,睡下打了个盹儿。
……
柱国公府里,杜恒霜和萧士及也才刚刚从祠堂回来。
萧士及在子时过后,去祠堂上了第一柱香。
杜恒霜等在门外头,并没有进去。
长安城腊月三十的子夜时分,冰寒刺骨。不过这时从家家户户传来的爆竹的声音,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萧士及走出祠堂,看见杜恒霜穿着大红羽纱的亭亭背影,背对着门站在回廊下。
“天冷,咱们回去吧。”萧士及把自己身上的貂裘大氅解下来,给杜恒霜披上。
杜恒霜本来披着一件大红羽纱大氅,手里笼着貂皮暖筒,并不觉得冷。
不过带着萧士及体温的貂裘大氅披在她肩上,让她更加温暖。
她回头,看着萧士及笑道:“你不冷吗?我也有穿着大氅的。”
“我还好,咱们回去吧。”萧士及揽住杜恒霜的肩头,和她一起往回走。
柱国公府的外院,也是鞭炮声响彻天地,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好风景。
两人依偎着,在正院门口静静地看了一回外院的烟火。
两人成亲快九年了,这样安安静静在一起看烟火的腊月三十,好像还是第一次。
这一路上,他们曾经错过了多少风景,都要在以后的日子补回来。
“过年了,希望今年大齐能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杜恒霜双手合什,对着东面的天空祈祷。
萧士及却想起了兵部前些日子的密报,轻轻叹口气,道:“今年,哦不,应该说是去年入冬以来的连场大雪,对大齐是好事,对某些人来说,却不是好事,不仅没什么好处,而且是天大的祸患。”
“你是说……漠北的那些人?”杜恒霜说的当然是突厥。
“你知道的,他们的日子快过不去了,自然要想南下,到大齐来找吃的。”萧士及微微一笑,揽着杜恒霜转身进去。
“你有准备吗?”杜恒霜淡淡地问道,萧士及是兵部尚书,也是辅国大将军,更是曾经令突厥人闻风丧胆的帝国双璧之一的“战神”!
“只要他们敢来,我管叫他们有去无回!”萧士及不屑地道,“你不用操心。还是想想初三的年酒吧。”特意问了一句,“封大夫人一定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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