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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 第3节(1 / 2)

对此,薛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状元郎竟如此听话,千里迢迢给自家夫人带一罐子泉水,也堪比当年“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了,心中纳闷是不是成了亲的男人都会变个样,想那礼部、兵部侍郎也是如此,还有刚刚成了亲的大理寺卿,好像全世界都充斥着一股酸人的味道。

薛岑暗自撇了下嘴,想想朝中后起之秀都是一立业就成家,个个都是英年早婚,实在无趣。

一行人在古垚镇上待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启程回京。

一路上,薛岑也算是与孟之微相谈甚欢,觉得他一些想法和意见都十分好,君臣一拍即合,便相约到府上详谈。

琴濯这时候不在,作为府上唯二的主人,孟之微都是跑前跑后亲自伺候着。

薛岑当王爷那些年,也曾天南海北到处跑,上天揽月五洋捉鳖的,若不是当了这个皇帝,实则也没什么讲究。上次来过一趟,此番他已惯熟了,对孟之微大小事都亲力亲为没有说什么。

孟之微进门的时候,率先把带回来的泉水放到了院墙旁边的紫藤花架底下,薛岑见哪里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罐子,列了差不多一面墙,好奇问道:“这都是泉水?”

孟之微点着头道:“有泉水,也有井水,有的是用来做吃食、泡茶,有的则是用来盥面。”

“盥面也有专门的水?”薛岑不觉惊了,看了下状元郎细白的面皮,好像这讲究也不是没道理……

“依我夫人所说,这每日天刚亮打上来的第一桶水,叫做井花水,用来盥面可以泽润益颜。”

薛岑一听又是那位夫人的讲究,顿时就了然了。女人家爱美是天性,便是再麻烦也正常。

罐子的颜色不同,所装的水也不同,孟之微见薛岑感兴趣,便一一介绍了一遍,“这是黄梅天专门收集的雨水,别小看这个东西,陈放三年用来洗书画上的污迹,及泥金澄漂最好不过。”

薛岑面露恍然,对这一堆大大小小的罐子也有了新的认知,算是涨了一番见识。

安排薛岑坐到厅里,孟之微又去用茶壶装了一些从古垚镇带回来的泉水,趁着滚水的工夫,取了一些茶点小吃,不忘仔细说理:“我夫人说人最忌空心茶,所以喝茶之前多少用些东西,也就不会伤了脾肺。”

薛岑听他一口一个夫人,暗笑他对夫人也是“唯命是从”,但见他从瓷罐中取出两朵纸包的腊梅,惊讶不已:“这时节哪里来的腊梅?”

薛岑脸上的讶异令孟之微不禁升起一股得意来,暗自掩着又抑制不住晃了下头,道:“这是夫人采摘去岁的腊梅,用盐炒过厚纸密封起来的,喝的时候取出来,用水一泡还是栩栩如生。这还有个十分雅致的名儿,叫做暗香汤。”

孟之微说着,用滚好的泉水倾入杯中,瓷白的杯底衬托着红艳的腊梅,随着花瓣被水泡开,花开如生,甚是可爱,腊梅独有的清香也随之溢出。

薛岑惊叹:“好一个暗香汤,当真有趣又有意境。”

薛岑端起茶盏,轻嗅了一口茶汤,恍若已经置身于腊梅盛开的雪景中,直叹状元夫人高才。

“令夫人今日也不在家?”对这位似乎有着很多新奇想法又有很多讲究的夫人,薛岑也有些好奇了,抬头问了一句。

孟之微抿了口茶,眉心有着淡淡的无奈,又带着一抹期待,“她跟小姐妹去打叶子牌了,上次赢了八斤大虾回来,这次不知又奔着什么去了。”

薛岑旋即想到,上次回宫的时候撞得一位姑娘的大虾满地乱蹦,那会儿的一丝微妙又牵了起来,待要继续问什么,黄鹤风正好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薛岑看着杯中悠然漂浮的梅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劳碌命,倒颇有些羡慕起孟之微来,也不知为他洗手作羹汤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薛岑满怀感慨,喝完茶汤后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旋即起身欲回。

他不说,孟之微自然也不会多问,看他神色应该也是耽误不得的,连忙起身相送。原本还想包一些腊梅相送,只是皇上未必稀罕,又一想这腊梅还是琴濯辛苦采摘、挑选、制作的宝贝,若是随便送了人又惹她生气,是以将人送到大门前的时候便彻底打消了念头。

在门口目送薛岑离去,孟之微待要挂上大门,琴濯便回来了,手里提溜着一袋子新鲜的荸荠。

孟之微当即两眼冒光地迎上去接过袋子,也忘了忧皇上之忧而忧,“今日做什么好吃的?”

“做荔枝肉好不好?”赢了荸荠的琴濯心情好,说话的声音也清越柔和,像树梢蹦跳的百灵鸟。

孟之微连声道好,想到薛岑前脚赶走,她后脚就回来了,是以叹道:“可惜了,皇上刚走,今天没这个口福了。”

“我又不是给皇上做菜的厨子,管他吃着吃不着!”琴濯一把抢回那袋子荸荠,原本弯起的嘴巴这会儿也撅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孟之微知道她不是小气的人,以往有同窗来家中做客,她也是尽心筹备饭菜,并无嫌弃之处,这会儿意见颇大,应该是对薛岑的。

“昨日我去看堤坝,皇上早已在那儿了,是亲自来视察堤坝情况的。如此尽心尽力,这可是万民之福呢。”孟之微说到薛岑的功绩,夸得毫不含糊,又偷偷瞧了眼琴濯,小心咬唇,“皇上今天还说你心思巧手艺好呢。”

琴濯并不稀罕,当即嗤了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皇帝跟上一个是亲兄弟,估计也没差,一样糊涂!”

“我的姑奶奶!”孟之微连忙捂住她的嘴,让她慎言,又满含无奈,“你啊,怎么比我都嫉恶如仇?我都没着急呢。”

“我还不是替你着急。”琴濯睨了他一眼,没有好气。

“我知道我知道。”孟之微柔声哄着,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对面,帮她削那一袋子荸荠,“我这事儿急不得,反正也准备了三年了,如今总算更进一步,循序渐进吧。”

琴濯闻言抬了下眸,暂时没有作声,只是看着他眉宇之间逐年沉淀出来的深沉,默默叹了口气。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一个女子来说,又有多少青春年华相付呢?

第4章

见琴濯一脸凝重,孟之微反而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细嫩的脸颊,“都是状元夫人了,还有什么可愁的,褶子都要皱出来了。”

琴濯用手指摁了摁眉心,却摁不下心中的愁绪,叹着气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怎么,状元夫人这么快就当腻了?”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琴濯最不耐烦她明知故问又左右而言他,拿起一颗荸荠丢过去。

孟之微顺手接住削了起来,薄薄的刀刃流利地旋转着,态度也是随意平常,“只要人活着,所盼的事总能成,所想的日子也总会有,我还是相信这世间有公道的。”

琴濯见她眼神坚定,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心想若真有公道,她又如何用女扮男装坐在这里呢……

不过这是孟之微的头等大事,即便琴濯知道前路艰难,也义无反顾地陪她走过来了。

“你如今在工部当差,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收起心思,琴濯正经问道。

“我爹当年被判贪污之罪,在档案之中也是污点,各部都讳莫如深,想要仔细查探其中细节,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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