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身份好像都不怎么光彩。
“那么这次呢,”秦羽白平静道,“又是为什么?”
“他现在的大脑、记忆、情感都处在极度紊乱的状态中,需要一个宣泄调节的出口。”
“明白了,”秦羽白优雅地一点头,微笑道,“这么说我应该向你道谢。”
戚斐云又是沉默无言,片刻后他合上书,与笑容冰冷的男人对视,“我有私心。”
秦羽白发觉自己已经完全没了从前的脾气。
若换作以前,他该立即将晏双叫醒,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他刚刚到底是在叫哪个野男人老公,然后将人从床上拖下来,甩到戚斐云面前当面对质,给足两个人彻骨的难堪与羞辱,随后再将人带回秦宅好好地教训管教一番,打断他一只手或者是一只脚,随便,只要叫他知道错了就好。
可他做了什么?
他亲了一下他的脸,用最轻的力道关上了门。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
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想着留有挽回的余地。
甚至他对戚斐云也未曾有像当初知晓魏易尘那般暴跳如雷的情绪。
没有戚斐云,还有魏易尘,没有魏易尘,还有纪遥,就算没有了纪遥,谁知道还会有谁?
赶也赶不完,杀也杀不尽。
重要的是晏双。
只有晏双。
“你喜欢他?”秦羽白竟很心平气和地与戚斐云谈论起了这个话题。
戚斐云:“谈不上。”
秦羽白冷笑一声,终于说出了他得知真相以来的第一句粗口:“放你妈的屁!”
戚斐云脸色镇静,“与秦先生你相比,我不敢说喜欢。”
“你在讽刺我?”秦羽白尖锐道。
戚斐云:“误会了,我是实话实说。”
“他喜欢你么?”
戚斐云顿了顿,望向神色高傲的男人,道:“那就更谈不上了。”
秦羽白脸色不变,又是一声冷笑,“想也是。”
“据我的观察,他偏爱纪遥多一些。”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秦羽白嘴角弧度锋利,不屑道,“他不过是图新鲜。”
“也许。”
戚斐云稍稍调整了坐姿,“秦先生,请坐。”
秦羽白坐下后,一面觉得两人这样心平气和地坐着说话极不可思议,一面又忍不住继续发问,“你刚才说他的大脑、记忆、情感极度紊乱是什么意思?”
“对于人物的记忆和情感和催眠的指令产生了混淆对抗,导致他对一个人的情感和记忆可能完全背道而驰。从而导致情绪上的撕裂和紊乱。”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不好说。”
面对秦羽白愤怒的眼神,戚斐云淡淡道:“秦先生,我们签过协议,上面将可能产生的风险和注意事项写得很清楚。”
是,很清楚。
作为一个摸过无数份合同的商人,秦羽白将协议上的每一字都看得清清楚楚,研究得极其透彻。
这样的催眠对人体的大脑是一次极大的冒险,会产生什么后遗症,谁也不敢保证。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自作孽。
是他亲手在他们关系的拐点画上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句号,还一度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高明。
报应。
秦羽白定定地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良久,他道:“我要带他走。”
戚斐云亦是沉默良久,“请便。”
“老公——”
沙哑的喊声从卧室传来,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同时起了身,又同时看向对方。
秦羽白目光犀利,戚斐云却是不慌不忙,“他这么叫和叫佣人是一样的意思。”
“老公——”
叫声明显比之前更响,夹杂着不耐的情绪。
秦羽白收回目光,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