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是秦总亲自交待的他,让他务必安抚好晏双。
晏国富一头雾水,看秦羽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大概也猜到了,他这普普通通的养子是走了大运了,被秦羽白真看上了!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晏双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可看晏双躺在床上看书的样子,淡定从容,哪有半点异常?
不……这样的晏双看上去才是真的异常。
“耳朵聋了?”晏双抬起眼,他演了半天哭戏,眼睛里还残余着红血丝,“叫你做饭,没听见?”
晏国富下意识道:“你在跟谁说话呢?”
“你在跟谁说话呢?”晏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慢条斯理地又翻过一页书,“吃了两天好饭还真拿自己当条家犬了。”
他骂得斯文,晏国富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听明白了,顿时涨红了脸,道:“你这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手里立刻就要找东西揍人。
“省省力气吧,”晏双看着书页,慢悠悠道,“你现在的饲主是我养的狗。”
晏双抬起脸,面上似笑非笑,“你的赌债可是秦羽白一手设计的,他的手段你连百分之一都还没尝到呢。”
“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怕你下半辈子都要吃公家饭啊,晏国富。”
晏双说完,视线又落到手中的书上。
房间内,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抖着嗓子道:“你、你不是晏双……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
晏双淡淡说完,又受惊似地捂住了嘴,望向仓皇不已的男人,轻快道:“我好像生不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第三遍了啊,”晏双伸出手指,往外一指,“做饭去。”
“我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以后我要吃不上饭……”晏双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留给晏国富自行想象。
晏国富扶着门框,他觉得这养子的模样真是好可怕,简直比那些赌场追债的人还要可怕不知多少倍,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秦总知道晏双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想告状啊?”
里头的人像是有读心术般一下说出了他的心思,晏国富浑身一紧,又听里头传来分明就是晏双……但又极其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去吧,要我帮你打给秦羽白还是魏易尘?”
晏双坐起身,屈起一条膝盖,手上的小说垂在一侧,面带笑容,温和道:“反正都是我的狗,你跟谁说都一样。”
晏国富双腿都忍不住打了颤,他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现在看到晏双这副样子,哪敢再说一句废话,小声道:“家里好久没开火了,我下楼给你买碗牛肉粉丝汤。”
“嗯,”晏双拿着书又躺下,懒洋洋道,“多加点香菜。”
晏国富唯唯诺诺地下楼买饭,送上楼后叫晏双出来吃饭。
“桌子这么脏,叫我怎么吃?”
于是,晏国富又忍气吞声地打扫起了屋子。
他老婆还在的时候,家里老婆包揽了所有的活,老婆死了,这些活就全落在了晏双身上,他已经二十几年没干过家务活了,没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偏晏双还拉了张他擦干净的凳子坐在一旁边吃边看他干活,时不时地还要挑剔几句。
“你有没有眼力见啊,我吃饭呢,你灰尘往我这扫,是不是皮痒了?”
晏国富好几次都快忍不住抄起扫把上去,跟晏双的眼神一对上,他就怂了。
那双眼睛镜子一样地照着他,像是能把他整个人都看透。
他在赌场里最会察言观色,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个晏双……惹不起。
晏双吃饱喝足,顺便还过了把资本家的瘾,躺在床上轻揉肚皮,不由长吁短叹:屠龙者终成恶龙,他也好想当资本家啊!
“魏先生打电话来了……”晏国富扒着门框,小心翼翼道,“我该怎么说呢?”
“照实说。”
“啊?”
晏双回过脸,一脸满不在乎,“啊什么啊,你照实说就是了。”
晏国富拿着手机要出去,又被晏双叫住。
“就在这儿说,开免提。”
晏国富只好靠在门边接了电话。
“喂,魏先生……”
“他怎么样?”
那头直截了当,显然是没时间和晏国富这样的小角色寒暄。
晏国富看了一眼在床上来回摸肚子的晏双,道:“挺、挺好的。”
那头沉默片刻,道:“他哭了吗?”
晏国富:“……”是他哭了!
晏双:憋住,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