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文答应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承乾宫吧。你娘与月都十分想念你,而且,你还没见过你儿子遵锘吧。他如今已经一周多了,能够摇摇晃晃的走路了,也会说话了。”
“遵锘。”提起自己的儿子,文顿时也激动起来。这可是他头一个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在印度他得知儿子出生的喜讯时激动的不能自己,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差点摔到地上。这时还能坐在椅子上已经比当时有所进步了。
“哈哈,你可比当初父亲头一次见到孩子要激动多了,好了,父亲也不与你多说,咱们一起去承乾宫。”允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带他一起向后宫走去。
文见到自己母亲妻儿的场面不消细说。总之文与母妻儿都十分高兴,三代亲密且温情的说着话。不过允时隔几日又见到自己头一个孙子辈的后代,再看看文,觉得有些温馨的同时又想着自己是否已经老了?‘不,我今年才三十六岁,就算是虚岁也才三十七岁,根本不老。’他自己又连忙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文在京城待了近五个月。一直到第二年正月十五之后,向允提出返回封地。允问道:“你可有什么需要父亲给你的?”
“父亲,旁的儿子也不需要,只是求父亲多给儿子一些人口。”文回答:“孟加拉当地的土著极多,若是汉人太少,即使儿子能坐稳王位,也会完全受制于当地的土著。为了能让藩国如臂指使,必须得有很多汉人才行。”
文在孟加拉日子久了,越来越觉得父亲当初说的‘汉印分制、表面相等’的策略是多么正确。手下的大臣分为汉印两边,他作为君上完全可以独自一人作为第三方,这样就形成了最为稳定的三角,他完全不必担心被人篡夺了权力,即使没有大明在背后也不必担心。只是要让这个三角稳固,没有足够多的汉人人口是不成的,所以他要向父亲索要人口。
“为父可给不了你太多的汉人。你也知晓现下向父亲要人的地方有多少。”允道。不过他在文要再次出言说话前又道:“不过父亲可以给你许多可以当做汉人用的人。”
“父亲,什么叫做可以当做汉人用的人?”文无法理解这句话。
“就是比如越藩、苏藩、宋藩等地懂得汉话的土人。这些地方的土人和汉人的长相区别不大,若是会说汉话,旁人可区分不出来他们是否是汉人。但他们又不是汉人,若是放在本地不能信任;但若是将他们送到其他地方,比如印度,他们与当地的印度人区别更大,不自觉的就会靠拢汉人。所以父亲说,可以把他们当做汉人用。”
“这样的人南洋的几位王爷也不愿意放吧?”文说道。这样的人就算不能当做汉人信任,但在统治土人时也很有用。
“自然要用汉人置换的。”
“那为何不直接将汉人送给儿子?”
“因为原本就要向南洋的藩国输送汉人,现下只是多了置换一个当地人这一步,若是将汉人都给你了你,南洋可就没有了。”允解释道。
“儿子明白了。”文忙答应。
“对于这些人,你要给予他们汉人的待遇,汉人分多少亩田地,他们就要分多少亩田地,不能歧视;这些人也不能容许他们抱团,要打散分到不同地方。”允又嘱咐几句。文一一答应。
“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儿子就告退了。”待允吩咐完了,文见他不像再有别的吩咐的样子,出言说道。
“文。”允这时却站起来,走到他身旁说道:“文,这一别,为父多半就几年才能见到你一次了;你年纪也大了,以后在孟加拉,好好治理自己的封地,父亲与你母亲在京城听到你将封地治理的蒸蒸日上,也会高兴的。”
“父亲。”听到这话,文的眼眶红了。允对待孩子们很好,不仅对他们日常十分关切,而且从小就带在身旁谆谆教诲;文又是长子,比其他儿子受到的关切、教诲更多。此时明白以后很难再见到父亲了,忍不住有流泪的感觉,靠在父亲怀里。
他们父子这样待了一会儿,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好了,你也大了,不要像小时候那样粘人了。而且你母亲比我更舍不得你,你可要想好如何与你母亲告别。”
“儿子知道了。”文直起身子,答应道。
抱琴当然比允对文离去更加不舍,但她也知道儿子必须要返回封地,不能一直待在京城,哭了一次后就开始帮助儿子准备前往孟加拉要带的日常用的东西。
正月二十二日,文登船,带着妻子常月与儿子遵锘一起离开京城,返回孟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