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听了曹彻强调这些兵不是他台湾镇的解释,朱高煦虽然在心里已经相信了,但嘴还是这样说道。
曹彻与他不是很熟,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没有继续争辩,而是笑着说道:“苏王殿下,这次下官帮您守住了这座城池,您打算给下官什么赏赐?”
“你可是听从陛下之令前来南洋,还要赏赐?而且你也不是我苏藩之官员,本王给你赏赐也不合适。”朱高煦半开玩笑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曹彻说道:“大军出征远地,对立功的将士给予赏赐,也不需六百里加急让皇定夺。您是大军统帅,下官是奉命来援的一名战将,您按照统帅赏赐立功之将领给下官赏赐便好。”他的声音十分平稳,让人猜测不出在想什么。
“那本王对你赏赐一番!不过得等过几日,仗打完了再说。现下本王手里可什么都没有。”朱高煦大笑着说道。他一开始半开玩笑的说话是在试探曹彻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向他讨赏,一听曹彻的回答知晓他确实是在讨赏,朱高煦也只能答应。虽然朱高煦是王爷,但也不敢得罪曹彻。一来,曹彻身为驸马,妻子又是允熥的亲妹妹,自己出身景川侯家,长兄又非常受允熥信任,在允熥心目的地位未必自己低;二来,是曹彻的官职也很重要了。
曹彻身为台湾镇总兵,位于从南洋前往京城的必经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与朱高煦有关的船只每年经过台湾海峡的不少,若是得罪了他,稍微动动手脚,自己会有损失;像台湾镇这样的镇守总兵权力又非常大,与番国相只是没有外交权,没有发动战争、没有独立任命官员的权力(但实际除了副将、政治司主事等少数职位,推荐其它官职的人选都能得到批准),镇守地方的军政大权一把抓,自己将来没准还会有事情求到他头,这更加不能得罪了。
这也是他从一开始自称‘本王’,而不是‘孤’的缘故。孤这个词听起来太过于拉远距离,本王提干起来亲民多了。
“而且本王现下也没什么钱,恐怕也赐不了你太多的现钱,只能是许多珍贵的古董了。不过你放心,本王这次在爪哇岛西部征集民间的财货,得了不少好东西,不会让你吃亏。”朱高煦想了想又道。虽然这次从爪哇岛抢来的钱不少,但他还需要还钱,藩国内的开销也很不少,不愿给曹彻太多钱,只能给他很值钱的古董了。这些古董的价值都很高,但想要变现却不那么容易,朱高煦不愿费那个事,要直接送给曹彻。
不过曹彻似乎也不愿接受古董,笑着说道:“殿下此次在爪哇岛打了这样一个胜仗,又包围了满者伯夷国国君所亲自统领的大军,之后若是答应放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一条生路,必能得到威格拉玛瓦尔达拿‘真心’奉送的许多金银;若是执意全歼威格拉玛瓦尔达拿统领的大军,之后带兵去苦橘城打开满者伯夷国的官库任意取用也十分容易,岂会没有钱?”
“这,”朱高煦原本还以为他对于战局并不清楚,想要暂时忽悠住他,等他答应了过后也不好改口;同时也有着他喜欢古董或其他珍宝的想法。现在两种想法都落空了,朱高煦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付。
他不得不打了个哈哈,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曹总兵,正好您来了三宝垄城,本王正要找人商议事情,与曹总兵商议商议。”
朱高煦拿出一份爪哇岛地图,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您带兵入了城,即使威格拉玛瓦尔达拿手下的将领有人看出来这一万多人并非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士,现下也来不及了,城内多了这一万多人,能一直坚守到粮食耗尽,八马兰的援兵也会远远不断的前来,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再无攻陷城池之可能。”
“既然如此,他必定会再次求和。本王想与曹总兵议一议,到底是放他一马,还是执意将他带领的军队全歼?”
朱高煦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说的此事,但也确实想与别人讨论一番两种做法的利弊各是什么。他原本的打算是在重重的敲了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一笔钱,又差不多消耗手近半的军队后放他一马,满者伯夷国内同时有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与威拉布弥两股实力差不多的势力,让其国内内战不休,他作为第三方维持这两股势力的平衡,一直将满者伯夷作为无限取用的钱庄。
可经过了半天惨烈之极的守城战后,他心十分想要至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于死地,又不想放过他与他的军队了。他也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这样一来,虽然满者伯夷国内不会内战不休,但实力也损失严重,之后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只要自己操纵的好,也能一直压制满者伯夷国,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能一次将苦橘城劫掠一空,有了足够的金钱让苏藩快速发展。综合来看,未必前一种做法差了。
但他又怀疑这是自己在心已有偏向之下的想法,所以要找第三人来商议一番。正好曹彻在此,与他商议。
“嗯。”曹彻想了想,说道:“下官初步想来,第一种想法更稳妥些。让满者伯夷国内两虎争雄,殿下如同春秋时期的霸主一般居调节,不让哪一方势力受损太多,更加稳妥。”
“第二种法子却也不差。满者伯夷过雄霸南洋百年,在建业元年陛下派兵之前一直是南洋霸主,都城内所积累的财货定然十分多,说不准连京城也不,将其一次掏空,满者伯夷国数十年都不会回复元气;而殿下您的苏藩又能得到许多财货,国力更为强大,也是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