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墨、锄药,将这些东西都赶忙装起来;文杏、小螺,把那些东西包裹起来;覃云、碧月,……”秦王府里,秦王妃唐月婉不停的对下人吩咐着。
与此同时,她还说道:“这几日殿下就要带兵西征了,要一直到巴尔喀什湖呢。我昨儿问了侍卫,他们说从巴尔喀什湖到伊吾足有两千多里地,即使每日行百里,来回就得四十多日,再与那边的人打仗,少说得三个月,等殿下回来的时候都腊月了,所以可得将秋装和冬装都带好了。”
“娘娘对殿下真是好。”她身旁的丫鬟茜雪不由得说道。
“他是我丈夫,先王爷与先王妃又都故去了,我不对他好谁对他好?何况我这只不过是尽本分而已,算不得什么。”听到丫鬟的话,唐月婉笑着说了一句。
“这哪里还不好?就连陛下听闻了娘娘的事情,都专门对娘娘赞许了一番,还说要奖赏娘娘的娘家呢!”茜雪又道。
允来到伊吾听说唐月婉不与几个孩子一起撤到甘州、坚持留在伊吾城内,并且积极鼓舞城内百姓的士气后,专门在见尚炳夫妻的时候夸赞了她。
“官家谬赞了。不过能因此让我的父兄得到朝廷的赏赐也是好事。”提到这个,唐月婉忽然怀念起自己的娘家人:“说起来,当初官家虽然将殿下改封到了伊吾,但我的娘家人都在京城也没有调过来,已经五年没见过他们了,怪想念的。”
“等下次殿下回京时我和殿下说一说,与他一起回京拜见官家,顺便见一见家人。”
唐月婉正说着,忽然门口传来声音:“殿下回府了!”听到这话,唐月婉忙命丫鬟们都做好准备,自己随即带领她们去迎接尚炳。
她走到二门处,就见到尚炳眉头紧锁,忙迎上去说道:“见过殿下。”
“月婉,和你说过了府里只有咱们自家人的时候不必行礼。”尚炳虽然心情看起来不是特别好,但还是赶忙扶起她说道。
待她站起来,尚炳挽住她的胳膊一起向内院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吩咐:“月婉,你可用饭了?”
“并未,适才一直为夫君准备出征的能用得着的物什,还没来得及用饭。”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对尚炳说道:“莫非夫君还未用饭?”
见尚炳点头,她略有些惊讶的说:“今日上午官家召你与几位叔叔和将领们开会,居然没有留用饭?”正好此时他们已经走进正屋,她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刻漏,“现下已经过了午时了。”
“官家确实留我用饭,只是我自己没有心情吃,就推绝了。”尚炳回答。
“上午到底说什么了让夫君没心情在官家那里用饭?适才我也见到夫君眉头紧锁了,可是官家吩咐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她忽然想到什么,低声说道:“莫非官家要撤了咱们秦藩?”
“这到不是,但也差不多。”尚炳坐下来,在下人端来一盘水果,又沏了一壶热茶送上来后让他们都退下,之后对唐月婉说道:“今日官家叫我们过去,是要改封土地。”
“改封?将殿下改到哪里?”
“改到撒马尔罕城。”
听到这话,唐月婉当场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改到撒马尔罕城?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官家要彻底灭了撒马尔罕国,决定以我为统帅,统领伊吾诸卫和杂七杂八的蛮夷将士西征,一举灭亡其国。之后就任命我镇守那里。”尚炳略带着烟火气说道。
他当然对此不满。自己在伊吾辛辛苦苦经营了五年,忽然一纸诏书就要把他撵到撒马尔罕城去,虽然人口都让他带走,但也不会高兴。
“夫君,这是好事啊!”又过了一会儿,唐月婉却如此说道:“夫君,你不是有时候还嘀咕朝廷管的宽了?到了撒马尔罕城,朝廷就管不着了,你就可以大展拳脚,难道不是好事?”
唐月婉当然也不愿意离开伊吾。当初从西安到伊吾她就不愿意,再搬到更加偏远的撒马尔罕城更不会愿意;可她见尚炳不高兴,就勉强找出搬到撒马尔罕城的有点安慰他。
尚炳握住她的手。他们是夫妻,他当然知道月婉不愿意去更远的地方,可此时月婉却为了他情绪高一点忍着自己的不高兴来安慰他。“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尚炳说道。唐月婉也趁势靠在他怀里。
过了半晌,尚炳又道:“罢了,既然官家已经做出了决定,伊吾的上下将士也都对西虏十分愤恨愿意西征,我也就只能看开点儿,搜寻这样做的好处了。”
“你说得对,等我到了撒马尔罕城,距离京城万里之遥,朝廷就算想管也难以为继。我就可以大展拳脚了。”说着,他笑着对唐月婉说道:“等灭了撒马尔罕城国,夫君就带你走遍封地内的山山水水,让你亲眼看一看孤为你打下的江山。”
“夫君。”唐月婉被他逗乐了,轻轻锤了他一下。
他们夫妻打闹一阵,唐月婉又道:“既然咱们都去撒马尔罕城,妾就命他们将整座王府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一下。”
“不忙。”尚炳又道:“过几日我带兵西征,这一路上还有仗打,可不会带着你们就这样去了。从伊吾到撒马尔罕城足有四五千里地,再打仗,等到了那里最早也已经是十月底十一月初了,再攻下城池都快腊月了。”
“之后冬季不适合行进。得等到来年开春再派人来接你们,我派出的人总得五月份才能过来。所以你明年四五月份再开始收拾府邸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