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可是,”思齐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允摸着她的头又道:“舅舅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的。整天顾忌这个顾忌哪个,什么也不必干了。舅舅既然把你养在宫里,就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是,舅舅。”思齐点头道。
不一会儿马车来到洪武街,开到长兴侯耿炳文的府邸门前。允留思齐在车上,自己从车上下来,命侍卫去叫门。耿炳文是洪武三年朱元璋封的第一批爵爷,也是现存的唯一一位洪武三年加封世爵的人,资历之高在当今大明无以伦比,允来拜访老将,当然要头一个拜访他。
长兴侯府上的门子一开大门见到叫门的人,就知道是宫里来人,马上恭敬的说道:“见过这位侍卫大人。可是陛下有东西要赏赐给我家老太爷?可有圣旨,是否需要我家老太爷到中庭接旨?”
“赶快将中门打开,皇上来拜访耿侯爷了!”张无忌伸手抓住把手,又拍了一下说道。
门子听到这话心里一颤!乖乖,皇上亲自过来了!马上答应:“就开门!就开门!”随即吩咐另外两个门子赶快将中门打开,自己一溜烟跑进了府里。
两个年纪略小的门子也吓得不轻,一时间竟然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无忌又不耐烦的敲了一下门把手,他们两个才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开门。
不一会儿,耿炳文带领全家男女老少几十口子人全部穿着正装,来到门口跪下说道:“臣耿炳文见过陛下,陛下万……”
岂料他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允已经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笑道:“老将军不必行礼了。这天寒地冻的,老将军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耿炳文知自己虽然现在还没生过大病,但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若是冻病了也有违皇上的本意,也就没有坚持行全礼,而是又寒暄几句就与允一起走进府里,在客厅落座。
允坐在主位,喝了一口茶,笑道:“这是洞庭碧螺春?确实不错。”
“臣对于茶是没有讲究的,能喝就成,也不管是不是茗茶,这都是臣的儿孙们寻摸来的茶叶。能入陛下的口也是它们的福气。”耿炳文陪笑道。
“茶叶又不通灵,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你也是大明的老将军了,可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只顺着朕拍马屁。朕要想将大明治理的好,可不能每天只听到阿谀奉承之词。”允说道。
“是,是,臣知晓了,下次一定改,一定改。”耿炳文忙说道。
允又问他身子现在如何。耿炳文答道:“托皇上的福,臣身子还硬朗,没病没灾的,腿脚也还利落,即使让臣上阵杀敌也不含糊。”
“这就好。你们这些当年跟随皇爷爷一起南征北战的老将是越来越少了,朕年纪还轻,没了你们的辅佐,遇到战事就心里发慌。”
“陛下,如今蓝珍等诸将也都显露出了自己的本事,就是臣也自叹弗如,陛下不必忧心。”
“这可不一样。你们都是经过大战以及逆境的人,现在的这些将领都是一领兵大明就处于鼎盛之时,前后打的几仗也都是占尽优势,即使胜了也算不得太过本事,还需要你们教导。”
允这说的是实话。现在这些中生代将领,即使年纪最大的徐晖祖之流,长大领兵的时候也已经是洪武十几年了,大明早就占尽优势,除打蒙古之外的仗相当于吊打幼儿园小朋友,即使打蒙古只要带兵的将领谨慎也不至于吃败仗;最近的这次攻打安南之战虽然他很重视,但也是以众欺寡,胡季又即无官心也无民心,大军必胜无疑。
但即将开始的对撒马尔罕之战可不同。双方出动的总兵力不会差很多,帖木儿因为战无不胜所以军心士气也高,允虽然早先对于此战很有信心,但在确切消息传来后也不免惴惴不安。
而耿炳文又是大明最为出名的守将,允不由得在他面前就吐露出了自己的担心。
耿炳文也知道他在担心对撒马尔罕之战,待允说完后宽慰道:“陛下,臣等也不是天生就会打仗,也是在战火中历练才历练出来的这些打仗的本事。现在这些将领都天资聪慧,必然不会比臣要差。”
听了耿炳文的话,允心情稍缓,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笑道:“瞧朕,说是来探望你的,怎么说起了这些?”随即不再提刚才的话题,改为说轻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