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松,苏冬里,你们两个成为大明子民的事项都已经办妥。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大明的子民了。”张彦方拿出两个和颁给国内什么都不信的色目人的户籍证明除了颜色之外差不多的证件。
此时他对面坐着两人。这俩人都不怎么白,只不过其中一人非常瘦小,另外一人长得十分高大,长相也和大明本土的人有些差别。
这二人就是前些日子想要成为大明子民的商人,来自暹罗的巴松和来自僧伽罗的苏冬里了,长得高大那人是巴松,瘦小那人是苏冬里。他们二人入籍的请求张彦方报告给允、允给出了要求后,被张彦方以最快的速度办妥,并且将户籍证明要交给他们两个。
张彦方本来以为凭借苏冬里的家底达不到允对于家财的要求,但他没想到苏冬里竟然凑齐了将全家移民到大明的家财要求,张彦方也就为他办理了入籍手续。
此时他们二人都伸出手来从张彦方手里接过自己的户籍证明,仔细看了看这使用蓝色的硬纸作为封面的物件,先后使用比较流利的汉语问道:“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和大明的商人一样在大明的土地上自由行走了?”“这个看起来和大明商人的路引不一样啊,大明内地的官府认得这物件么?”
他们两个的问题虽然不太一样,但意思是一样的,仍旧有些怀疑凭借手里的这个物品是不是真的就成为了大明的商人。
“这个玩意儿大明内地的官府当然认得,有了这个,你们就是大明的子民了。”
张彦方解释道:“不过你们还不能凭借这个在大明的土地上自由行走。依照陛下的旨意,你们现在必须选择一县为自己的户籍所在之地,只能在这一县所在的州府内自由行走。只有你们以后生下的孩子,才能在长大后得到与大明商户同样的路引,在大明的土地上自由行走。”
“这个户籍所在之地,并不非得是东莞县吧?”巴松马上问道。苏冬里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宝安市舶司就在东莞县,若是要求他们必须将户籍落在东莞县,又仍旧让他们住在宝安市舶司,那和没入籍也没啥区别。
“当然并非只能是东莞县。并且即使你们将户籍落在东莞县,也可以在广州府内自由行走。不过我和广布政使商量以后希望你们两个都将户籍落在广州府内。”张彦方说道。
“那我就把户籍落在番禺县。”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好,本官马上给广布政使司衙门、广州府府衙和番禺县县衙行文,让你们两个得以将户籍落在番禺县。”张彦方毫不惊讶的说道。番禺县是广州府的附郭县,南邻珠江,即交通便利又是省城的地界,他们两个希望将户籍落在这里十分正常。
不过巴松又马上问道:“虽然我们将户籍落在了番禺县,但我们可否在东莞县居住,经营自己的生意?”
虽然广州城是一个好地方,但他们这些外来又毫无靠山的外番商人要在这样的地方站稳脚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广州大商户很多,他们两个论起钱财来,即使是财力更胜一筹的巴松也不敢妄言一定能在广州排到头几名,还有可能被广州的商人一致排挤,家财散尽也不是不可能。
但东莞就不一样了。整个东莞县在设立宝安市舶司之前十分落后,不仅不能与广州城相比,与广州西面的三水、顺德、新会等地都差得很远,县内不要说像巴松这样的大商人,就是像苏冬里这样的‘中等’商人都没有,非常穷困。即使设立了宝安市舶司,因为时日尚短,东莞县仍旧没有出现大商人。并且因为市舶司设在了这里,当地人更倾向于经营饭馆、客栈之类的来赚钱,而不是冒着风险贩运货物。这使得东莞县内更加难以出现豪商。
这就给了巴松机会。他完全可以填补这一空白,做一些当地人还没有开始做的买卖赚钱。
张彦方虽然是个文官,但这几年下来也能明白商人都在想什么了。所以此时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巴松的想法,说道:“大明的商人虽然仍旧有户籍所在之地,但除了不允许在外县买田地以及子弟在外县考科举以外,持有商户路引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经商,只要不违背大明的律法。违背了律法会被没收家财遣返回原籍,并且以后不得外出经商。”
“你们两个以后就是大明的子民了,虽然暂且不能离开广州府,但也像一般的商户一样只是不允许在户籍所在之地外的地方买田地和子弟考科举,其余均可;所以你们即使将户籍落在番禺县,也可在东莞县做买卖。”
“那我就放心了。”巴松说道:“我就在东莞做买卖。”
“那你呢,”张彦方转向苏冬里:“你是在番禺县,还是也要来到东莞县做买卖?”
“这,”苏冬里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之中,半晌才说道:“我还是先去番禺县看一看,觉得若是不成再去东莞县。反正在宝安市舶司的买卖也不会停会一直做下去,即使一时半会儿没有其他的钱也撑得住。”
“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可以将家人从宝安市舶司内的客栈、店铺接出来,安排到周围的镇子上居住了。你们现在若是想去广州府其余的州县也可,虽然你们的户籍尚未落在某地,但一定是在广州府内,所以可以在广州府内自由行走。”张彦方说道。
他随后又和他们两个交待了几句,最后说道:“我没什么事儿了,你们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