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声,一个身着武将常服的人站立不稳,身子晃荡了两下。他赶忙稳住双腿,右脚重重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发出的声音虽然太远处的人听不到,但动作被站在高台之上的允很清楚地看到了。他指着这个人沉声说道:“你,出列!”
那人十分慌张,但陛下亲自点名也不敢不从,拖着疲惫的双腿出列。
“你叫什么名字?籍贯何处?”允问道。
“启禀陛下,学生名叫刘荣宝,河洛阳人,洛阳卫出身。”他跪下说道。
“竟然站立都站不稳,你有何面目当大明的武将!处以你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允说道。
“陛下!”他大叫道。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可是仅次于开除的处分。这也罢了,更加关键的是,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必须之后一年没有犯错误才能撤销,但他已经二年级了,没有一年的时间来撤销处分了,这代表着他到毕业时都背着这个处分。
这就导致他不会有毕业证,如果考试合格的话只能得到肄业证,考试不合格做开除处理。他父亲又只是一个千户,这代表着他回到家乡后除非打仗立功,要不然根本没有升迁的希望。
他还想求情,讲武堂的副校长金纯忽然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自己也跪下说道:“陛下,臣治理讲武堂不严,请陛下治罪。”
允对金纯说道:“你又管不到学生平日里不上课都干什么,此事如何能怪到你头上?快起来吧。”
金纯又谢罪一番,才站起来。
这时刘荣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继续说话了。依照允的性格,他继续求情很可能让允一气之下将他彻底开除。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好歹还有可能得到肄业证,总比开除强。依照大明军方现在已经形成的规矩,凡是从讲武堂被开除的人一辈子甭想当武将了,就连世袭也剥夺掉。
这时允也感觉自己双腿发颤,坚持不下去了,说道:“朕许你们休息一炷香,一炷香后就如同刚才这样集合。现在散了吧。”
台下的学生们大多数也快撑不住了,听到允的话,有些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将腿伸出来揉;还有人坐到台阶上,见允看不到他,脱下鞋和袜子,顿时一股恶臭散发开来。
允所在的地方是上风口,自然闻不到恶臭。他此时坐在太师椅上,正和金纯说着什么。
今日是五月初十,允在祭拜过爷爷后,又花了几天时间将出巡滁州积攒的奏折全部处理完毕,今日来视察讲武堂。
允一到讲武堂,不管学生们在上什么课,将两个年级六百名学生全部叫到了操场上。他也不说话,就让他们这么站着,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陛下,刘荣宝虽然未能达到陛下的要求,但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是不是有点儿过重了?”金纯悄声和允求情道。
“朕也是站了一个时辰,他们也站了一个时辰,朕自从继位已来锻炼的时日越来越少,而他们以后是要带兵打仗的,这个叫做刘荣宝的竟然还没有朕坚持的时间长!朕给与他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已经很宽容了,绝不能改。”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