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被跟别人锁在一起,时间不过短短的五分钟,本来是没事的,但架不住有人见不得她好,硬是将事情往男女之事上面去引,这年头的娱乐项目本来就少,大家伙最爱看最爱听的就是桃色新闻。像原主这种桃色新闻是从来没有过的,于是大家说得格外的起劲儿。
而白家这一大家子又是典型的爱面子的人家,于是一点点事情被无限地放大。原主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这种环境下,她会惶恐不安多正常啊,她会被白家人哄着骗着嫁给赵爱民多正常啊。
原主上一世的悲惨生活,白家这一大家子就是罪魁祸首,原主名声被害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林敏干的,她是个连原主有金手镯都能嫉妒的人,顾家的婚事那么好,特别是顾清风对白宝珠的好感是个人都能看得到的,林敏会不眼红?
虞清娴不信。
白宝珠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林敏正好拿着碗走到厨房门口,听了虞清娴的话,碗啪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瞬间便碎成了两半。
虞清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对上了林敏惊惶的眼,虞清娴这下确定了,散步谣言的人就是她。
毁人名节这种事情虞清娴不稀罕做,她知道女孩子立足于世有多么的不容易,但这也是有前提的。林敏毁原主的名节给她的女儿铺路在先,那么她去毁白宝珠的名节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别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之类的话,在这件事情上,林敏是替白宝珠做的,白宝珠是既得利益者,林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报复在她的身上,虞清娴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
白鸿辉不愧是书里的终极妹控,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虞清娴:“你反了天了?啊?说你的问题呢你扯宝珠做什么?宝珠那能跟你一样?你不会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宝珠什么样?”
虞清娴目光冷了下来:“有什么不一样?她是比我多两只眼睛还是多一张嘴?白鸿辉,你真就是白宝珠养的一条狗,她指哪儿你打哪儿,但凡是说她不好的你都要上去咬人家一口。”
“知道你们是兄妹的呢就会说一句兄妹俩感情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丈夫呢。”虞清娴说到这里,轻笑一声:“我说错了,你怎么会是她丈夫呢,她眼光高着呢,怎么会看得上你?”
“你今年也有20了吧?你除了是白副厂长的儿子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成就呢?你就是个普通的工人罢了,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没学历,连个对象都没有。”
白鸿辉跟白鸿运不一样,他完初中就不读书了,走了白书庭的关系进了陶瓷厂,现在就是个特别普通的工人,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受人吹捧,不过是因为他是副厂长家的工资罢了。
除去这层身份,谁会跪舔他?
白鸿辉看着虞清娴的目光在喷火,他旁边的白鸿运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性格比白鸿辉要好一些,面子工程也做得更好一些。他哪怕是偏袒白宝珠也不会在明面上做得太过分,表面上他对原主跟白宝珠的态度也没多大的区别,十五岁以前,原主对这个大哥的感官是最好的,她甚至在有心事时会选择跟白鸿运诉说。
白鸿运哪怕对这些小女儿心思很不感兴趣也会耐着性子听完,原主太孤单了,也太缺亲情了,就以为白鸿运只是性格冷些,内敛些,话少一些,其实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她甚至一直把白鸿运当成自己最喜爱的家人,有个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想着给白鸿运留一份。
一直到十六岁的那个晚上,她半夜醒来上厕所,看到白鸿运单膝跪在沙发前柔声哄着白宝珠。一直到那个时候,原主才明白,有些人并不是性子冷,也不是话少,只不过,你不值得那个人的热情罢了。
虞清娴将目光淡淡的从白鸿运的脸上挪开。
赶在白书庭发火前,虞清娴回了她的房间,这一家子都是垃圾,若不是为了明天的计划,虞清娴根本不愿意在这座房子里多待哪怕一分钟。
自打出事后原主便一夜未眠,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虞清娴反锁门后便上了床,一夜好眠,次日一觉便睡到了十点多,她慢吞吞的起来洗漱完毕,将原主的重要证件放进空间,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厨房里别说是早餐了,就连剩菜剩饭也没见到有,平日里放着油盐酱醋挂面的柜子也上了锁。
这也是林敏用来拿捏原主的惯用伎俩了,她嗤笑一声出了屋。
正值暑假,十点多已经很热了,为啥人在外头活动,虞清娴晃晃悠悠的去厂子外头的早点摊子买了份甜的豆腐脑,吃完后去了厂门口。
陶瓷厂的保安是个六十来岁的大爷,他在陶瓷厂干了二三十年了,他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他是厂子里心疼原主的那一波。
见到虞清娴,他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小饼干递给她:“好孩子,没什么过不去的。”
原主在得罪林敏后经常吃不饱,保安大爷有次听见了她的肚子在咕咕叫的声音,便把自己带的馒头给了她,打那以后原主一吃不饱就往保安室来,原主也不白吃他的东西,她小的时候帮保安大爷打扫卫生,帮保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到她大了,她有了什么稀罕的东西都会给保安大爷送一份过来。
多可笑啊。原主有爹有亲哥,可她生命中仅有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却是外人送给她的。
小饼干很香,很甜,虞清娴笑着对保安大爷说:“周爷爷,没事的,我想通了的。”
保安大爷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像原主小时候一样摸了摸虞清娴的头:“好孩子。”
虞清娴在保安室里,跟保安大爷说了很多话,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厂里就下班了,省城来市里考察的考察团终于出来了。
作为厂里的副厂长,白书庭也是作陪的人员,除了他以外,男主顾清风、原主的前未婚夫他爹顾厂长跟赵爱民他爸赵主任也在其中。
虞清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保安大爷说:“周爷爷,我去要回我自己的东西了。”
虞清娴说完便打开保安室的门走了出去,她越走越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戚,眼眶也红了,等她冲到白书庭年前时,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爸爸爸爸,求求你,求求你让林姨把我的手镯还给我,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林姨当初说借去看一看,已经十几年了,她该还给我了…”虞清娴声泪俱下。
在这一刻,虞清娴觉得世界欠她一个小金人。
永定陶瓷厂作为市里的重点经济单位,按照惯例,市政府的领导们是需要每年下来走访两次的。
今天的走访是例行公事,大家伙坐在会议室里和喝喝茶聊聊天,陶瓷厂的各个领导们对自己上半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又制订了一下下半年的工作方针,市政府的领导们对厂领导们的工作表示肯定,再激励他们一番。
眼瞅着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顾厂长的秘书来说已经安排好饭店,大家伙顺势结束今天的话题一起往定好的饭店走。
在虞清娴没出来前大家都很愉快,虞清娴的出现让轻松愉悦的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
领导们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大家齐刷刷地朝白书庭看去。
被人这么盯着,今天又是这么重要的场合,白书庭的后背刷的一下就湿了。
这些年来他这个女儿在家过的什么日子白书庭十分清楚,之前被他压着,他这个女儿受了委屈也没敢出去乱说什么,苦主都不出声,院里那些知道她过什么日子的人也不会去管。
但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为了厂里的名声他们也不会不管。更枉论市妇联的人了。今天市妇联来的人是刘主席,她今年已经快五十了。二十多年前,解放战争时她跟着丈夫从枪林弹雨里闯过,后来和平了,她就被任命成了市妇联的主席,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她对外性格冷淡,手腕铁血,对那些饱受不公待遇的妇女却极尽温柔。上面的人重视妇女工作,下面的人又怎么可能敷衍?
于是上行下效,乾市的妇联工作推行得格外顺利,可以说在l省的5个市里,乾市的妇女工作上做的最好的。
今年的三八妇女节,刘主席还得到了省里的表彰。
当年前妻刚刚过世,这位刘主席来厂里参加活动看到他了,还特地跟他说了几句哪怕往后结了婚也要对孩子好的话。
现在自己苛待白清娴的事情曝了出来,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之下,白书庭额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吗?大庭广众之下闹什么?”越是慌乱白书庭对制造出这场事故的虞清娴就越发看不顺眼,看向她的目光中全是不满与愤怒,但为了形象了他只能压制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