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少年腰坠的玉佩环为墨玉。
少年长得眉眼清正,气质清冷,端得是龙章凤姿,芝兰玉树。
水玄一看那少年皮囊不错,下意识去看身边的云弟,不出所料,就见得他这个看脸的云弟正盯着人少年打量,一股酸意立时在他心头蔓开。
他犹是不觉,却本能地抬腿挡在云弟面前,眯眼望向那少年,似随口一问:月牙白,你师父是三宫的竹凤?
那少年愣了一下,旋即拱手,甚有礼貌:回前辈,正是家师。
水玄把手里的水灵石丢给小二:你那包厢本
那就谢谢这位师兄。秋昀一听就知道这货要说什么了,直接站出来打断他的话,拱手道谢,旋即抬步上了楼梯。
那少年先前便是见得他着中都宫一宫服饰从楼下经过,这才出来相邀的。
中都宫分九宫。
二至九宫的宫主为伽元灵神弟子,一宫为伽元独居,仅有少数弟子在内伺候起居。
这少年显然是将秋昀当作一宫的弟子。
秋昀可不知这些,他拽着不太情愿的水玄随少年进了包厢,方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一少女和一圆脸少年,气氛有些凝重。
圆脸少年瞧着有点眼熟,好似之前广场上举剑之少年。
临窗而坐的少女却着一袭白色云烟衫,脸上略施粉黛,微风从窗外掠过,拂过她披肩的青丝,颇有几分飘飘欲仙之感。
弟子天明,见过水尊主。那唤天明的弟子见得二人进来,连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其余二人闻言,惊讶之余也跟着行了礼,尤其是那领秋昀和水玄进来的少年,态度较之先前更为恭敬:小子晋相蔺见过水尊主。
小女子秦叶拜见水尊主。
免了。水玄摆了下手,一扭头就见云弟盯着那秦叶打量。
秋昀对中都各中势力两眼一抹黑。
只知道世界之子叫秦姝,因此听得那女子自称秦叶,便多看了几眼,惹得一旁的水玄心中好不痛快。
出中都宫前,他便提醒过云弟,别入了美人计。
哪知这小子真就是个看脸的,之前盯着晋相蔺看,如今又格外关注那姓秦的少女,气得手里的呼哧呼哧地摇曳:不用拘谨,本尊是带我云弟来看擂比的。
说罢,不客气地拽着不省心的云弟霸占了临窗席位。
旁边的晋相蔺见状,投给另外二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旋即跟秦叶调换了位置,撩起衣袍,跪坐于水玄对面,边隐晦地打量水尊主旁边的少年边倒了两杯酒,一杯恭敬地递给水玄,一杯客气地推给秋昀:师兄看着很面生啊?
水玄斜了晋相蔺一眼,一手支起下巴,一手端起酒杯,放在鼻端下嗅了嗅,摇头放下,招呼了一声小二。
秋昀客套地笑了笑:在下云青,随水尊主从水城而来,今日刚到中都。
什么水尊主?水玄见不得他家小子对旁人笑,一向含笑的风流桃花眼微微眯起,扫过对面三人,最后落在晋相蔺身上,顿了一顿,旋即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伸出长臂揽在秋昀肩膀上,轻哼了一声:叫哥哥。
这一举动看得晋相蔺胆战心惊。
秋昀简单三句话,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心头刚升起一丝轻慢,却又见得这个修为刚踏入灵士叫云青的少年被水尊主这般重视,抿了抿唇,心中立时有了计较,便端起酒杯敬过去:失礼了云师兄。
当不起师兄。秋昀端起酒杯客套地回礼:晋师兄称呼我一句云师弟即可。
他虽是不知这个晋相蔺除了中都宫弟子外还有何身份,但观他气质不俗,另俩人又以他为首,想来也是出生于世家大族。
这种世家出来的人,别看年纪小,但心思一般都比较深沉。
他还要在中都暂留一段时日,没必要去得罪人惹人记恨。
晋相蔺瞄了水尊主一眼,见其没反对,便点头应了下来:云师弟初来乍到,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这个嘛
窗外忽地又爆发出一阵惊喝与叫好声,听得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秋昀瞥眼望去,这位置选得真真是好,将外面盛况一览无余。
巨大的广场中央搭建了三座圆高台。
这三座高台又以鼎足之势排列,彼此之间相隔十几丈远,而每个擂台之下,围满了观战叫好的观众。
而擂台后面,又架着一台四方高台,两边站立数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弟子,坐于中间者,为一鹤发童颜的老者,捋着胡须望向各显神通的擂台,不时点头或摇头。
恰时小二敲开门送来了一坛上等灵酒。
将酒坛放于桌面后,道了句慢用便退了出去。
秋昀收回余光,噙着笑意看向对面沉稳的晋相蔺:我是第一次来中原,不知晋师兄可有什么建议?
建议不敢当。晋相蔺已经决定要与面前的少年交好,便谦虚道:只是你来得不巧,我等领了师父之命,明日要去万象山历练,不然我可做东,亲自带你领略一番我中都城的风土人情。
万象山?秋昀好奇地看着他。
晋相蔺见状,便介绍起来:万象山是中都城外五百里处的山脉,里面资源丰富,是历练或探险的绝佳场所,只是
他说这话时,瞄了眼水尊主,见对方没阻止,才继续道:近些时日山中似有些不太平,几波灵士皆有去无回,师父便派我等前去查探情况。
闻言,秋昀看向水玄。
水玄撩起眼皮睨了眼晋相蔺,倒了杯子里的酒,换上小二送来的酒,捏着酒杯也不喝,抓起自家云弟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想去便去。
晋相蔺心中大惊。
他说这番话可没想带面前这不过才刚踏入灵士的少年去冒险,万一出了点事儿,以水尊主对这少年的重视,他晋家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正想着该怎么婉拒,就听得那云师弟说:介意带上我们吗?
水、水尊主也要去吗?晋相蔺愕然了一瞬,便恢复过来:自然是不介意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定了明日出发时间,晋相蔺三人便告辞了。
待人一出包厢,水玄便一脸幽怨地看着秋昀:云弟,你知道你对晋家那小子笑了几次吗?
刚走出门口的晋相蔺身体一僵,又听得里面传来水尊主的哀怨声:八次!整整八次!哥哥这一路来无论怎么逗你,云弟你都不给哥哥一个好脸色,却对着一个小白脸笑了八次!
晋相蔺皱了皱眉,难怪水尊主总瞪他,原来是对云师弟有那种想法。
好南风这事儿自古以来便屡见不鲜。
晋相蔺出自中都第一世家,哪个世家里又没有个荤素不忌的纨绔子弟?
水尊主,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也对哥哥笑一个,不笑叫声哥哥也行。
晋相蔺瞥了眼神色古怪的天明师弟,俩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什么都没听出来的秦叶,放轻脚步下了楼。
待得出了酒楼,又与秦叶道别,俩人长舒了口气,这才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