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慧宫主神色惊恐地看着这位道士,心中也变得惴惴不安,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是难逃生天了,没想到修行了无数岁月,才修炼到的元婴修为在真正的大能跟前竟然还是渺若微尘,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惊惧外加心灰意冷的感觉将思慧宫主折磨得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流露着极度的惊恐,可惜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果然这道士马上就转身看着思慧宫主,口中斥责道:“枉你作为师父,不但不爱护自己的亲传弟子,今天竟然想要痛下杀手!贫道今天就……”
可是绿竹先生刚说到这里,潘毓莹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请求道:“绿竹先生请手下留情,思慧宫主纵有万般不是,可她毕竟曾是我的师父,今天她虽对我不仁,可我却不能对她不义,还请绿竹先生不要伤害她和两仪宫的其他前辈。”
绿竹先生听了潘毓莹的话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立即放开了对两仪宫这五位修士的控制。竟然对潘毓莹言听计从,毫无异议。
忽然发现自己身子一松,重获自由。两仪宫四位长老如蒙大赦,连忙朝着绿竹先生一躬身,口中道:“多谢绿竹先生不杀之恩!”
绿竹先生轻轻挥了挥手。
思慧宫主没想到自己几度想要出手立毙于当场的弟子会为自己求情,诧异之下心中顿时愧悔难当,口中喃喃道:“毓莹……我……”
潘毓莹眼眶湿润,转过身不去看她,轻声道:“你……走吧,今日之事,我也不来怪你,但这一世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今后各自相忘于江湖,永不再见了!”
思慧宫主神色沮丧,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她身后玄清长老和卓逸长老忙上前一起拉着她的双手,口中急忙劝道:“宫主,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再惹前辈生气了。”
说完两仪宫的五位元婴修士腾空而起,急急忙忙朝远处逃遁而去,再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绿竹先生将那冰冷的目光转向站在当地的那四位赤阳派修士。
那四位修士顿感头皮发麻,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真是七上八下的,在绿竹先生巨大的威压之下,他们的额头上渐渐有冷汗沁了出来,作为元婴修士,被惊吓到这个地步,这也是他们多年来都没有过的体验了。
这就在这个当口,绿竹先生忽然朝上看去,口中说道:“哎呀,梁诚小子好像是出了什么状况!”
“阿诚!”潘毓莹惊道:“阿诚怎么了!?”
说着不待绿竹先生回答,便纵身朝上空飞去。
绿竹先生正要跟上,忽然扫视了赤阳派四位元婴修士一眼,暂时停了下来,那四位修士顿感施加在己身的威压骤然加剧,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巨力直直压了下来,顿时压得他们弓腰曲背,浑身麻痹,口角边都迸出鲜血,一个个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就在他们惊骇欲绝,以为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之时,忽然感到浑身压力一轻,接着绿竹先生那平淡沉稳的声音响起:“这是对你们胡作非为的一点小小惩戒!都给我滚!”
赤阳派的修士这才惊喜地发现,那道士的威压忽然消失了。
这四位修士不约而同口中一齐道:“是是!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接着立刻头也不回地往自己门派方向逃窜,浑然不顾自己身上的重伤,遁速一个比一个快,简直像是流星赶月一般。
待绿竹先生飞到高空之时,看到潘毓莹静静站立在半空之上,呆呆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不知所措。
只见盘膝坐在前方不远处虚空的梁诚,身体明显是出了状况,半边脸通红,半边脸煞白。红的那一边散发着滚滚热浪,白的那一边却散发着一丝丝冰寒刺骨的寒霜。
在他周围似乎有一朵奇怪的乌云,一会聚拢,一会消散,压力忽大忽小,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息。
绿竹先生一怔:“不好!梁诚小子已经走到了关口,一只脚已经踏到元婴境界了,可是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
原来就在刚才,梁诚看到了滕护法无奈自爆,心情极为悲愤,接着他变身成赑屃召唤绿竹先生成功之后,正松了一口气,忽然感到丹田内忽然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这股能量结合吸收了四面八方的愿力之后,变得更为磅礴起来。
梁诚连忙运劲想要压制住这股力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压制不住这个状况了,此时丹田中翻江倒海涌出的能量正疯狂注入到梁诚的那枚漆黑的魔丹之中,刺激得那枚魔丹兴奋无比,完全无法控制。
“糟糕!”梁诚心道不妙:“这样下去立马就会控制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可在这之前梁诚可不能让自己的水族部属们群龙无首,于是他强压不适之感快速飞回那乌云般的仙宝之上,然后大声喝道:“龟师爷,理儿兄弟听令!”
“属下在!”龟师爷和理儿兄弟听闻主公召唤,连忙赶过来听令。
“本座命令尔等带着一众水族速速回江神府休整!待到下午降雨时辰,尔等可让丑姑率领施雨,本座目前有急事不得不离开了。”
龟师爷和理儿兄弟听到主公吩咐,心中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些年主持降雨的都是丑姑,主公确实常年不在游龙江,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所以下午开始由丑姑带队前来布云施雨也一点不奇怪。
龟师爷一拱手:“是!属下等明白了!”
然后转身朝众水族道:“主公有令,大家暂时回府!”
“得令!”众水族齐齐答应一声之后,便一起催动着那乌云仙宝,朝着江面降了下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江面之上了。
安排好一众水族部属之后,梁诚松了一口气,这才颓然坐下,开始内视丹田,想要搞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丹田中会骤然涌现出这样强大的能量来。
这时梁诚的眼光被丹田中一把看上去像个虚影一般的小剑所吸引,隐隐感到这把小剑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似乎与滕护法极为相似。
“咦!难道滕护法并没有陨落?”梁诚心中奇怪,不禁仔细观察起那把小剑来,可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把小剑像是在慢慢融化。
只见这把小剑一边吸引着丹田中的那些愿力汇拢过来,等那些星星点点的愿力没入这把小剑之后,这把小剑却渐渐消失不见,就像慢慢融化了一般,同时还释放出一股强大的能量,直接钻进梁诚的内丹之中。
由于在短时间吸纳了巨大的能量,梁诚的那颗魔丹几乎到了极限状态,感觉就像随时会被这股力量撑爆一般。
梁诚连忙化为本形,在半空中就盘膝趺坐下来,想尝试看看能否压制住这股磅礴的能量,毕竟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压制住这股能量,要么就索性因势利导,直接趁势冲击元婴境界。
可是梁诚觉得第二个选择毕竟稍显仓促,并且又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有许多事情未了,并不愿意就此冲击元婴,继而像不光所说那样,趁势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年代去。
可是他的想法是一回事,实际的状况又是另一回事,梁诚尝试压制这股能量好一会,却毫无效果,只觉得事态渐渐失控,若是现在还不果断尝试结婴,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的内丹就要被撑爆了。
在这危急时刻,梁诚别无选择,只好把心一横,开始尝试结婴。
这结婴的第一步,那就是碎丹,也就是说要把自己苦苦修炼的魔丹自己弄碎,以便下一步结婴。
对于修士来说,碎丹这件事情尤其凶险,绝对是自修炼以来遇上的最凶险的一步,整个过程不但痛苦,并且还困难异常,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