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松镇的路上萧若佩没有很急,他已经放下了获得能力之后的负担,路上遇上美景,更是停下来与萧念竹一起欣赏,虽然她现在不过是一滴活泼的水珠,但是萧若佩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也能将自己的感情传达给她,这样的表达方式远胜过了千言万语。
在萧若佩的引导下,萧念竹的感情也越来越丰富,到后来一些复杂的糅合多种情感同时发生的情况也会出现,除了形态之外,她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接受能力比一般人快得多,能表达出这么复杂情绪的小孩怎么也要七八岁,她才不过用了短短的三天时间。
路上磨磨蹭蹭走了几天,后来记起苏流穗的吩咐,他停下了御使天光完全步行,也就是在他说起苏流穗的时候,萧念竹表面上维持着高兴,心里却明显表现出不满的情绪,与平常刘渊崖听到刘进说起别人家的小孩心态一模一样,表面上不反驳,暗地里却偷偷跑去找萧若佩抱怨。
他以前是个经常跋山涉水的韶风令,又有天光滋养身体,平地里行走如风,崎岖路上追星赶月,丝毫不拖泥带水,把少了的马鞍背上,勉强就是个千里良驹,即便是走路也耽误不了行程。
这一日踏入了青州境内,路程算是走完了一半,路上他也察觉到了逍遥界的变化,经过了数个人口百万计的大城,小镇乡村不计,中州人口密集,占了天下八州五分之一的人口数量,这一路横跨了半个中州,却没有见到一个新生儿。
冥境破裂的后果逐渐显露,到中州边缘的时候,已经开始听到旁人议论,一般闲人当然不会注意到周围有没有婴儿出生,他们的勉强能见一地情势,少了大量的情报,不会察觉有什么变化,消息是从那些目光能望及一州一界的大能口中流出,传到市井坊间,便吹起了风波,相信此时人皇城左右一界命运的地方动静更大,界御皇帝的天眼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冥境有变。
闲人的议论倒是提醒了萧若佩,虽然他现在可以放下旧天道的事情,但是自身的责任却不能逃避,冥境的事情与他们有关,就算帮不上苍瑶,如今渐显动荡之象的逍遥界,也需要有人出力安抚,界御皇帝能做好安定人心之事。
当下自己能做的是不能让有心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以免人心动荡,先将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几天无华城的事情会传开,够大部分人消化几天,接下来…还需要有影响力不弱于这件事的大动静,在苍瑶将冥境修复之前,不能让逍遥界平静下来。
当然这些都是萧若佩的一厢情愿,法修能利用法术将修补时间省去,苍瑶掌控冥境,她不会那些手段却说不过去,也许下一刻冥境便修好也不一定,只需要用更吸引人目光的事情遮掩真相几天,逍遥界便会回到以前的轨道里面,安然无事。
与这件事同时被人议论的事情刚好能用来做做手脚。
昕言以第一入耀武者的名号约战天下高手,二十天后在明州入口天屏山上举行武道大会,对手只有他一人,只要能击败他,便能得到落在他身上的天下第一名号,如果败于他手,武者所属势力以及武者本人和耀日城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他败尽天下,整个武道在他有生之年便不能对耀日城有任何动作。
败尽天下!这是昕天圣都不敢也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说天光礼上昕言的狂只是为了炫耀武力,现在的狂就是真正的目中无人了!
“加上我也参加这次比试,应该能够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了吧?”萧若佩听着别人议论,心底下也打好了主意,借现在聚集在青松镇武者之口传扬消息,然后天屏山一战实实在在输给昕言,世人对他的关注就会下降,到时候青松镇也少人打扰,重归宁静。
这正是他希望的结局,既然有了计划,事不宜迟,他再次御使天光花了一天时间回到青松镇。
新的酒楼差不多盖好了,但还没有正式开业,萧若佩巡了一圈之后在失剑居落下。
小院大门打开,已没半山的夕阳将袅袅炊烟染成暗黄,夜雾弥漫,将小院笼罩,院中刘渊崖练拳的的声响传来,拳风滚滚,居然搅得雾气翻腾。
昕言虽然没有直接指点他,但是半个月天天跑到天下第一的高手面前练拳,刘渊崖又不算愚笨,对武道也有热情,通过观察昕言的言行,怎么也能将那股意思打磨出来。
萧若佩却不是赞叹他的天分,而是记起他托自己带到中州的那封信!
带着满腔怒气,他闯入了院内,见到里面情形之后,只能将怒火暂时收起,毕恭毕敬朝着坐在石凳上看刘渊崖打拳的人躬身问好:“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