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是青松镇的外来户,没有本地居宅,平时一家都住在酒楼后院里,苏流穗世代居住在青松镇,在石桥坊有祖传的大宅,居住区的管理比较严格,并且有夜禁,所以平常时候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们也住自己酒楼中,两家人的邻居关系就此而来。
现在青松镇情况混乱,这边又是混乱源头,苏父应该会在宅中,苏流穗要是到酒楼不见人也会回去,萧若佩打算先和她回家,找到刘叔他们,之后再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件事。
他离开之后果然见到了苏流穗也寻着他来,两人刚好半路上相遇,对视一眼,尽是无可奈何。
“要不我回去宗门里请个出师的师兄师姐来武盟守着?”苏流穗也看出了事情并不简单,萧若佩孤身一人,捉襟见肘,他不在的时候难保不出事。
萧若佩没有任何办法,他连缥缈的天光都可以掌握,却无法控制人心:“先去你家问问渊崖他们在哪,等找到他们再说。”
“那个臭小鬼!”往日里渊崖就和她不对付,源于小时候苏流穗与他争夺萧若佩的所有权,两个相差四岁的小孩几乎从小斗到现在,一想起刘渊崖她这句话就脱口而出,然后想到如今的情况,她的声音又低沉下来:“希望没事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苏流穗家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大声讨论:“老刘,你就说我能不能挂玉侠楼的号吧。”
那是苏父的声音。
“老苏,不是我不给,你也见到那天的情形了,我到现在都怕,为了你那酒楼的安全,我不能给你。”这是刘进,人齐了。
“我们也这么多年了,你看着我是那么好骗的人吗?”苏父不甘示弱,“我就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假话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现在谁不知道玉侠楼背后是凌家?”他声音稍微放缓,“咱两虽然平时是有些那啥事吧,那都是小事,过去了就忘了,你这不也是一有困难就到我这儿躲着吗?”
刘进声调变高了:“什么躲着,借住,我那里整好了就回去,房钱一厘不少给你。”
“咱哥俩的关系谈钱就俗了,来,喝茶消消气…啧,老刘你这就不厚道了,你想占着玉侠楼这块招牌不放,应该清楚玉侠的名号到底还是挂在若佩那孩子身上,他跟我家娃娃什么关系你也知道,你有渊崖继承家业,我家就流穗一个娃儿,这酒楼不给她留着给谁?以后他俩的事成了,你还不是要乖乖将玉侠楼的牌匾交到我家,到时候你还想沾着半点油水?还不如现在我两家共用,等孩子事成了干脆两家合一家,做这青州有数的大酒楼不更好?”
已经谈论怎么把两人卖到合适价钱的地步了吗?
苏流穗听到生气,门也不敲直接闯进去。
正在茶桌上商量价钱的两人愣住了,“娃你不是在青玄宗待着吗?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你不高兴吗?阿~爹!”苏流穗气得柳眉倒竖。
“高兴!哪能不高兴,我去交代你娘加菜,这儿你照顾着,别让他跑了啊,爹还有重要事情跟你刘叔谈呢。”苏父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脱离旋涡的法子,急忙起身离席。
“坐下!”苏流穗一声娇喝,指着苏父刚刚离开的凳子。
“是。”苏父毫无威严的坐回了原位,他在外头是一家之主,到了家里就是最没地位的人,此时又做了亏心事心虚,哪里敢反抗。
“天光礼之后我去了明州耀日城一趟。”苏流穗怒目瞪着两人:“你们都不关心我,还在这里想着怎么赚钱!”
“什么?”两人被吓得一跳,桌子被他们膝盖撞到,茶水洒了出来。
刘进从耀日城出来的自然清楚那条路的艰险,他想象里一个小女孩根本没可能安然到达耀日城,而且才一个月就走完来回,这是几乎无法办成的事情。
苏父却是因为耀日城的传说,害怕自己女儿在路上受了委屈。
“要不是若佩哥哥跟着来了…”苏流穗越想越委屈,这一路上受到的苦楚顿时掩抑不住,泪珠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被莫青城抓到陌生地方,登山又亲眼看见耀日城弟子死在面前,回家的时候更是将心底那抹青涩的情感放下,到家还以为家里出事受到了惊吓,却听到他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将自己的心事也拿出来做筹码,哪里忍得住。
萧若佩急忙上前将她带到一边坐着,放下身上行装之后站在苏流穗身边审视着两个惴惴不安的大人。
良久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刘叔你将我离开之后的事情说清楚。”
两人为了取得苏流穗原谅,争着一言一语把事情说出来大概,无非就是之后几天有武者到刘进酒楼打听消息,却找不到萧若佩所在,久了渐渐的开始不耐烦起来,又没有见到真正的玉侠,于是他们动起了手脚。
刘进想着宁事息人,起初一味的退缩,不料有人得寸进尺,集结了一批浪荡武者到酒楼找茬,依然得不到任何回音之后便动了手,终于引来武盟的关注,凌家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派人协助武盟将闹事武者控制。
然后就是刘进借此事狐假虎威,向镇御府提出了申请改换商号为玉侠楼,有凌家和武盟在背后支持,这件事很快就落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