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鳞。”钟问龟抬起手中刀,见那短刀不过两尺,除开锋刃雪白,刀身上密密麻麻像是贴着一片片大小不一的青黑鱼鳞,从刀尖小如米粒到护手端大如指甲,鳞片交接处以亮银色填充,组成张由细到大的网格,大小不一的铁鳞交错排列,隆起不同弧度,鳞面有一层层泛黑光的圆弧,像是刀身上贴着一块块铁疙瘩,使得刀身并不美观,还显得很厚重,不仅如此,厚厚的刀背上还罗列了一排由低到高的狰狞锯齿,齿尖锋锐,散发着冷冷的寒光,好似择人吞噬的森森獠牙,与外表看起来谦谦君子的钟问龟很违和,两者交融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气势,就像这个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商行,压迫得人无处可躲,令人心底发毛。
“这把刀身上每一片鳞片都能卸去不同的力道,只要你的攻击能让我看到,我就能计算出来并用最小的力气挡下,刀上锯齿能折断不同材质的武器,最多来回五招,我就能找到你武器最薄弱的地方,第六招开始我就会想办法摧毁它,并且在三招之内达成目的,你有八招的机会能打败我。”钟问龟毫不在乎地说出自己的战略,末了还接着说:“我除非意招,否则无懈可击。”
这就是他的倚仗?靠着计算能力以普通人之躯对抗武者?洛月轩在此之前不要说遇上这样的对手,连想也不曾想过有这样自信的人存在。
“血筋。”洛月轩将手中黑刀横着伸出,拔刀出鞘,“由当年兵院骨意枪加上血灵石重铸,材质你已经知晓,可以从后三招开始计算。”他毫不示弱。
“你彻底将兵院那些断骨散气打碎了重铸,还加入了耀日城的东西,不知道兵院前辈如何作想?”钟问龟听到他说出手中刀的来历,脸上狠厉神色凝固,他盯着洛月轩道:“还以为你会因为什么与兵院脱离,原来是觉得大义在耀日城,你不知道皇院的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以前的兵院有什么样的气骨!你就这样把他给丢掉了!”
洛月轩不发话,跃起朝阶上人抬刀直刺,钟问龟手中刀一扬,两刀相交,擦出一溜火花,洛月轩手中一滑,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道将他的攻击带偏,他想调整回去的时候,又接来第二次力道变化,两次的偏斜,使他的刀锋再也触及不到钟问龟,一招轻易地被对面破解了。“一,你不要试探,我不会再留手了!”
刚才接触的位置是……最尖端如米粒大小的鳞片!虽然那一刀洛月轩有试探的成分在内,但那也是一个入意武者出招,像安立命这种入意之下赫赫有名的人都不敢大意,他居然能用米粒小的一个点准确接住了?这是何等的胆大心细?他不敢小看,折身三刀几乎同时斩出,分袭对手双臂和颈脖,却见对面也与他一模一样三刀迎上,三声连响,洛月轩只觉得手中刀一紧,像是被什么卡住,他急忙抽刀,虽然吃力,但还是在钟问龟用锯齿将血筋折弯之前将刀抬出,狭长的刀身在离开钳制之后剧烈颤抖,强烈的表示刚才的凶险,也不知道他的刀是用什么材料,居然坚利如斯,要是慢上些许,血筋少不得留下一道缺口。
“二,我经过耀日城主指点,你不要用耀日城那一套来对付我。”钟问龟接下三刀,并反给他造成不小威胁,脸上云淡风轻,不像是花费了很大力气。
“哪位城主?”洛月轩不急着出招,能在此打听到那位城主信息对之后的行动也有所帮助。
“告诉你我的计划就有了纰漏,这是不可能的。”钟问龟摇头,却没有因为洛月轩手势放松,仍然紧盯着那把刀不曾移动目光。
“你是以完美的计算阻拦我的攻势,不涉及意,认为我不会因此发动意招,所以自信能挡住我?”洛月轩不仅势,连身形也彻底放松,好像没有了争斗的欲望。
“莫非你也能和昕言一样能随时发动意招?”钟问龟反问道。
洛月轩摇头,他入意不过一年时间,那个被昕言称之为“耀”的境界,如何能够触及?但是不表示他不能在没有入意对手的情况下发动意招,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兵院弟子。太学兵门借势!
钟问龟不是入意武者,势不能压制他,但是却可以压制入意的洛月轩,他可以借势压发动意招攻击钟问龟!
借商会门口那对镇邪石狮的势!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停!”就在洛月轩准备将想法付诸现实时候,钟问龟却忽然想到了问题所在,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问:“你能针对死物发动意招?”
洛月轩虽然奇怪钟问龟能看穿他的打算,但他还是回答道:“意无处不在,势无处不在,只要以兵势引之,万物皆灵,万物皆兵。”
钟问龟听他如此回答很是满意,他也不顾正在打斗,收起手里奇怪的却鳞刀,然后对洛月轩说道:“三天后再跟你打,我确保没回去之前他们不会射出坠星箭,你可以跟着三天,地点我挑,到时候你就是入意也有办法对付,这个办法需要三天来完善,期间你保护我的安全。”